守卫的敲门声和安德烈召见的命令,像一块巨石投入林枫刚刚因接收信息流而波涛汹涌的心湖,瞬间压下了所有惊骇,只留下冰面般的警惕和冷静。
来得这么快?是伊莲娜醒了?还是安德烈从刚才的混乱中嗅到了更深的不对劲?
林枫迅速调整呼吸,将脑海中那些惊世骇俗的碎片信息“囚徒狱卒”、“湮灭献祭”、“逃离之门”、“回收”,死死压入意识最底层,用一层层坚冰覆盖。脸上恢复成一种带着疲惫、顺从、以及一丝恰到好处的不安神情。他不能露出任何破绽,尤其是在刚刚窥见过深渊一角的现在。
“好的,我马上来。”他扬声回应,声音平稳。
门打开,守卫面无表情地站在外面,眼神比之前更加锐利,如同盯紧猎物的鹰隼。林枫默默跟上,穿过寂静的走廊。这一次,目的地并非之前的审讯室或会客区,而是来到了建筑中上层一个他从未涉足的区域。
这里的装饰更加“人性化”一些,有了地毯、壁灯,甚至偶尔能看到一两幅抽象的装饰画,但依旧透着一股挥之不去的冰冷和疏离感。守卫在一扇厚重的、带有精致黄铜把手的橡木门前停下,敲了敲门。
“进来。”门内传来安德烈的声音,比之前平静了许多,但平静之下是更深不可测的寒意。
守卫推开门,示意林枫进去,自己则留在门外,如同门神。
房间是一个书房,或者说,是安德烈的私人办公室。空间宽敞,色调以深棕和暗灰为主,巨大的实木书架上摆满了书籍和文件箱,一张宽大的办公桌对着门,背后是巨大的防弹玻璃窗,窗外是漆黑一片的阿尔卑斯山夜景,玻璃上反射出室内冰冷的灯光和安德烈如同雕像般的身影。
安德烈就坐在办公桌后,没有穿制服,换了一件深灰色的高领毛衣,让他看起来少了几分戾气,却多了几分深沉的压迫感。他手中拿着一份薄薄的文件夹,正低头看着,听到林枫进来,并没有立刻抬头。
林枫站在房间中央,感受着这间书房与圣所其他区域截然不同的氛围。这里没有那些诡异的仪器和光幕,却有一种更纯粹的、属于权力和掌控的冰冷气息。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雪茄和旧皮革的味道。
几秒钟令人窒息的沉默后,安德烈终于合上文件夹,抬起了头。他的目光平静地落在林枫身上,像是在评估一件物品经过震荡后的稳定度。
“坐。”他指了指办公桌对面的一张皮质扶手椅。
林枫依言坐下,姿态放松但脊背挺直,目光平静地迎向安德烈。
“伊莲娜女士的情况暂时稳定了。”安德烈开口,语气平淡,像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医疗团队用了强效镇静剂,她需要深度休息。”
林枫心中微动。强效镇静剂?那自己那滴蓝色药剂的效果是被覆盖了,还是……在更深层面起了作用?他脸上露出适当的关切和松了口气的表情:“那就好。刚才……太吓人了。”
安德烈灰色的眼睛微微眯起,像是在甄别他话里的真伪。“你似乎很关心莫罗女士的安危?”
“她是我的雇主,也是目前……我活下去的保障。”林枫回答得坦诚而务实,将动机引向最直接的利害关系,“而且,我不想再经历一次‘圣堂’那样的意外。”
安德烈嘴角扯出一个极淡的、没有任何温度的弧度:“你很清醒。这很好。”他话锋一转,手指无意识地在文件夹光滑的封面上敲击着,发出轻微的嗒嗒声,“关于今天她在失控时说的那些话……你有什么看法?”
来了!真正的试探开始了!林枫的心脏微微一紧,但脸上却露出困惑和努力回忆的神情:“她说了很多……混乱的话,大部分我听不懂。好像提到了‘约定’、‘毁灭’、‘容器’什么的……听起来很可怕,像是……噩梦里的呓语。”
他刻意将伊莲娜的谵妄归因于精神崩溃的幻觉,避开了那些指向核心秘密的词汇。
安德烈静静地看着他,目光如同探照灯,似乎要穿透他的颅骨,读取他大脑皮层的每一个电信号。“呓语……”他重复了一遍,语气莫测,“有时候,疯子的呓语,比清醒者的谎言更接近真相。”
林枫心中凛然,面上却维持着不解:“您的意思是?”
安德烈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站起身,走到酒柜旁,给自己倒了一小杯琥珀色的烈酒,却没有喝,只是拿在手中轻轻摇晃。“林枫,你知道这座‘圣所’,真正的作用是什么吗?”
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问题。林枫谨慎地回答:“莫罗女士说过,是进行一些前沿的……生物艺术探索和疗养。”
“艺术探索……疗养……”安德烈低声笑了笑,那笑声里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嘲讽和疲惫。他转过身,背对着林枫,望向窗外无尽的黑暗,“也许吧。但更准确地说,这里是一个‘观察站’,也是一个‘避难所’。”
观察站?避难所?林枫屏住呼吸,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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