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宋博士却不依不饶,她的目光如同手术刀,剖开夜枭的伪装,“七年前,圣殿有一个代号‘深潜’的早期环境适应性测试项目,据说因为事故和严重的后续污染被紧急叫停,所有数据封存,相关人员……失踪。测试地点之一,就在这片山脉的深层地下结构中。”
林枫注意到,在宋博士说出“深潜”和“七年前”时,夜枭的身体有极其细微的、几乎无法察觉的僵硬。虽然她的表情在黑暗中看不真切,但那种瞬间的凝固感,却被林枫敏锐地捕捉到了。
“你知道的还真多。”夜枭的声音听不出情绪,“看来‘巢穴’的情报网,比我想象的更深。”
“那不是事故,对不对?”宋博士步步紧逼,语气愈发严厉,“那些污染物,那些早期‘淘汰’的候选者,和‘深潜’项目有关?和这里有关?”
这一次,夜枭沉默了。漫长的、令人窒息的沉默在管道中蔓延。只有水滴从管壁渗落的单调声响。
良久,夜枭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得如同耳语,却带着一种刻骨的寒意:“有些真相,挖得太深,会被埋在里面,永远出不去。博士,做好你的‘保姆’,别碰你不该碰的东西。”
这话几乎是变相的承认!林枫感到一股寒气从脚底窜起。这条管道,这个废弃的水电站,很可能就是圣殿某个肮脏秘密的埋葬地!而夜枭,这个神秘的女人,很可能就是当年的亲历者甚至……参与者?
就在这时,夜枭突然猛地转头,望向他们来时的方向,耳朵微微抽动。“上面有动静……他们找到机房入口了!”
所有人的神经瞬间绷紧!隐约的、金属摩擦和重物移动的声音,透过厚厚的土层和管道壁,微弱地传了下来!
“快走!”夜枭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明显的急促,“他们很快会找到这个管道入口!”
再也没有时间追问和猜疑。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灰狼一把背起林枫,宋博士抱紧安娜,队伍再次在狭窄黑暗的管道中拼命向前爬行。
这一次,夜枭的速度明显加快,她不再刻意搜寻管壁,而是纯粹地赶路。但林枫心中的疑团却越来越大。这个女人的目的是什么?她真的会带他们出去吗?还是说,她只是想利用他们作为掩护,到达某个她想要去的特定地点?
管道开始变得愈发狭窄陡峭,向下延伸的角度越来越大。前方隐约传来了轰鸣的水声。
“快到泄洪闸了!”夜枭喊道,“闸门是手动控制的,需要从内部打开!就在前面拐弯处!”
希望就在眼前!灰狼奋力向前爬去。
然而,就在即将到达拐弯处时,夜枭突然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她的脚下一滑,似乎踩空了什么东西,身体猛地向下坠去,同时带倒了一大片松动的锈蚀金属板!
“小心!”灰狼厉声警告,但已经晚了!
只听“轰隆”一声闷响,夜枭的身影瞬间消失在下方!她踩塌了一段早已腐朽的管道检修口!
更糟糕的是,塌陷引发了连锁反应,他们所在的这段管道开始剧烈震动,更多的锈蚀碎片和泥土簌簌落下!
“管道要塌了!快过去!”灰狼大吼着,背着林枫拼命冲向拐弯处!
宋博士也咬着牙,不顾一切地向前冲!
就在他们冲过拐弯的瞬间,身后传来更大的坍塌声,来的路被彻底堵死!尘土弥漫,伸手不见五指。
灰狼和宋博士剧烈地喘息着,心有余悸。
“夜枭呢?”林枫沙哑地问。
灰狼用手电照向塌陷处,那里只剩下一个黑漆漆的、不断有泥水滴落的窟窿,深不见底。夜枭,连同她所知道的秘密,一起坠入了无尽的黑暗。
是意外?还是……灭口?
没时间细想。灰狼将光柱转向前方。拐弯之后,管道尽头,是一扇巨大的、锈迹斑斑的圆形钢铁闸门,上面有一个需要两人合力的手轮。闸门下方缝隙里,传来震耳欲聋的水流轰鸣声。
出口就在眼前!
但就在闸门旁边的管壁上,林枫的手电光扫过之处,突然看到了一行模糊的、似乎用尖锐器物刻上去的潦草字迹,被苔藓半掩盖着:
“祂在深水中低语——‘深潜’永存”
字迹旁边,还刻着一个模糊的、难以辨认的怪异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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