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姜绵绵欢呼一声,在罗青用仪器快速扫描确认安全后,她就像一只灵活的小猫,一溜烟地钻进了潜艇模型那复杂的“肚子”里。
游戏开始了。
一群平均年龄超过四十岁、肩负着国家未来的顶尖专家,此刻正像幼儿园老师一样,围着一个大模型,笨拙地找着一个七岁的小女孩。
“绵绵,出来吧,我们看见你啦!”王建国扯着嗓子喊。
“找不到!找不到!”模型深处,传来姜绵绵得意洋洋的、闷闷的声音。
陈工靠在模型外壳上,心烦意乱。他满脑子都是那些该死的声波和数据,对这个幼稚的游戏提不起半点兴趣。
就在这时,那句足以载入共和国海军史册的童言稚语,从模型内部,清晰地、又带着一丝模糊地传了出来。
“王爷爷,我躲起来了,你们找不到我!除非……除非你们能把耳朵贴在墙上听!”
把耳朵……贴在墙上听?
这句话,像一道微弱的电流,瞬间穿透了陈工那被无数复杂公式和数据塞满的大脑。
他整个人,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猛地僵在了原地。
耳朵……贴在墙上……听。
我们一直在想怎么把声音“喊”出去,让它传得更远,更清晰。
我们一直在想怎么在“喊”完之后,立刻“捂住”自己的嘴,不让别人发现。
可我们……为什么从来没想过……
让潜艇自己,变成那只“耳朵”呢?
一道前所未有的、颠覆性的光芒,像超新星爆发一样,轰然照亮了他思维的整个宇宙!
“不是发射……是感知!”陈工的嘴唇哆嗦着,喃喃自语。
“什么?”旁边的助手没听清。
“是伪装!声学伪装!”陈工猛地抬起头,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爆发出一种近乎癫狂的、朝闻道夕死可矣的光芒!
他一把推开所有人,冲到环形屏幕前,夺过一支光笔,双手因为激动而剧烈颤抖。
“我们错了!我们都错了!”他像个疯子一样,在屏幕上那艘潜艇的三维模型上,疯狂地画着什么。
“我们为什么要用一个大喇叭去喊?我们为什么不能让整艘潜艇,都变成一片会‘呼吸’的皮肤?!”
他飞快地在潜艇的外壳上,布满了无数个密密麻麻的微小光点。
“看!我们不用一个大功率的主动声呐去‘ping’!我们用成千上万个微型声呐单元,遍布整个艇身,发出极其微弱的、不同频率的、看似杂乱无章的声波!这些声音组合在一起,听起来,就和这片海洋本身的背景噪音,一模一样!”
“敌人听到的,不是‘嘀’的一声警报,而是海浪的声音,是鲸鱼的声音,是海底地壳运动的声音!是我们‘教’给它的声音!”
“而我们的潜艇呢?它的外壳,用上最新的声学超材料,它不再是被动地接收回波!它是在‘感知’!它能分辨出,哪一丝声音,是它自己发出去后,被目标反射回来的‘回响’!它不是在用耳朵听,它是在用皮肤去感受整个海洋的脉搏!”
整个会议室,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专家,都呆呆地看着屏幕上那个被陈工画得乱七八糟,却又蕴含着无上真理的模型,大脑在经历短暂的宕机之后,瞬间被一场席卷而来的思想核爆,彻底掀翻!
对啊!
对啊!
这他妈的……不就是终极的“躲猫猫”吗?!
不是让自己不出声,而是让自己发出的声音,和环境融为一体!
这不是静音,这是伪装!这是欺骗!这是把整片海洋,都变成了自己的保护色!
“我操……天才……”一个年轻的研究员,双腿一软,直接瘫坐在了地上,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
“快!建模!用‘拟态声学阵列’模型!快!”
“把所有背景噪音数据库都调出来!我们来教这头‘大黑鱼’,学唱大海的歌!”
压抑了数月的绝望和烦躁,在这一刻,彻底化为了冲破天际的狂喜和呐喊!整个研究所,彻底疯了!
龙振国司令呆呆地站在原地,他看着那群抱在一起又哭又笑的科学家,再看看那个刚刚从模型里探出小脑袋,一脸茫然地看着这群疯了的大人的姜绵绵。
他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然后又被注入了岩浆般滚烫的热血。
他终于明白了。
什么“深海利剑”,什么“大国重器”。
在绝对的气运面前,一切的技术壁垒,都只是小孩子捅不破的一层窗户纸而已。
而这个小丫头,就是来给他们递小石子的。
游戏结束了,姜绵绵被王建国从模型里抱了出来。她有点不高兴,因为她觉得自己藏得那么好,他们不应该这么快就找到她。
她跑到那个巨大的模型旁边,伸出小手,骄傲地拍了拍那冰冷的、漆黑的金属外壳,奶声奶气地对着那群还在狂欢的专家们宣布:
“这个墙壁是不是很厉害呀?它能把我藏起来,让敌人找不到!”
陈工转过身,看着这个刚刚拯救了他们所有人,甚至拯救了整个海军未来的小女孩,他擦掉脸上的泪水,走到她面前,深深地、深深地鞠了一躬。
“是。”他的声音,沙哑,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敬佩与感激。
“它很厉害。但是,你比它……厉害一万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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