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仪老师是位一丝不苟的老夫人,对每一个步伐、每一次屈膝、每一个微笑的弧度、乃至手持茶杯的角度都有严格到令人发指的要求。
拉克丝天性活泼,这种束缚让她浑身不自在,她感觉自己像一只被关在金丝笼里的鸟儿,渴望着外界的天空。
尤其是在体内光元素偶尔不受控制地微微雀跃时,她更要拼命压制,生怕流露出一丝异样,这让整个过程变得更加煎熬难耐。
当礼仪老师终于宣布下课的那一刻,拉克丝几乎是如蒙大赦。
她得知姑妈提亚娜去了军营巡视,哥哥盖伦也在进行无畏先锋的加强训练,这可是千载难逢的自由时间!
“卡欣娜!” 她找到正在花园里喂鸟的好友,眼睛亮晶晶的,“我们溜出去逛逛吧!就一会儿!”
卡欣娜也是个爱玩的性子,闻言立刻兴奋地点头:“好啊好啊!我知道市集那边新来了一个艾欧尼亚的商队,卖的东西可漂亮了!”
两个少女像挣脱了缰绳的小马驹,偷偷从宅邸的侧门溜了出去,融入了雄都下午热闹的街市。
此时的雄都,沐浴在温暖的午后阳光下,显得更加繁荣而富有生机,荣耀大道上人流如织,各种口音交织在一起,形成独特的市井交响乐。
她们首先被一个卖糖画的摊子吸引。手艺人用融化的糖浆,飞快地在石板上勾勒出飞鸟、游鱼甚至银翼鹰的图案,晶莹剔透,甜香四溢。
拉克丝买了一个小鹰形状的,小心翼翼地舔着,那甜蜜的味道让她幸福地眯起了眼睛。
接着,她们又挤进一个售卖东方丝绸和香料的摊位。
来自艾欧尼亚的丝绸轻薄如蝉翼,色彩绚丽,上面绣着精美的莲花和祥云图案,来自恕瑞玛的香料则散发着浓郁而奇异的芬芳,有辛辣的,有温暖的,有清冷的,让人仿佛置身于遥远的沙漠绿洲。
“快看,拉克丝!那是弗雷尔卓德的皮毛!” 卡欣娜指着另一个摊位。
厚实温暖的雪狼皮、冰原狐皮堆积如山,带着一股凛冽的寒气,与德玛西亚温暖的春日格格不入,却又充满了异域风情。
她们还看到了来自比尔吉沃特的古怪贝壳雕刻,来自皮尔特沃夫的海克斯科技小饰品,虽然不如专业商人摊位的精致但却让人眼前一亮,甚至还有一些自称来自遥远艾卡西亚的、带着奇异纹路的陶器碎片,很可能是赝品,但故事讲得足够吸引人。
拉克丝尽情地享受着这难得的自由,她听着商贩们南腔北调的吆喝,看着旅人们风尘仆仆却充满好奇的脸庞,感受着这座都城的包容与活力。
她买了一个会发出清脆铃声的、皮尔特沃夫制造的小小风铃,又和卡欣娜分食了一包刚炒好的、香喷喷的糖渍坚果,她们嬉笑着,穿梭在人群中,仿佛所有的烦恼都被这热闹的市井气息冲散了。
然而,德玛西亚的阴影,总是会在最不经意的时刻,骤然降临。
当她们走到一个相对开阔的广场边缘时,一阵骚动和呵斥声吸引了她们的注意。人群像被无形的手分开,一队灰色的身影——搜魔人,正围住了一个目标。
拉克丝的好奇心驱使着她拉着卡欣娜挤了过去,但很快,她脸上的笑容就凝固了。
被围在中间的,是一个看起来和她年纪相仿的女孩。
女孩穿着粗糙的亚麻布衣服,脸上带着雀斑,金色的头发因为奔跑和挣扎而变得凌乱。
她的眼中充满了惊恐、愤怒和绝望。
“我没有害过人!我只是……只是控制不住!” 女孩带着哭腔嘶吼着,声音因为恐惧而颤抖。
“魔法即是罪恶!束手就擒,接受审判!” 为首的搜魔人小队长厉声喝道,手中的禁魔石镣铐在阳光下泛着冰冷的光泽。
“不!我不要被关进地牢!我不要见不到太阳!” 女孩仿佛被这句话刺激到了,她尖叫一声,双手猛地向前推去。
一股湛蓝色的、带着刺骨寒意的魔法能量从她掌心喷涌而出,如同失控的冰潮,袭向最近的搜魔人!周围的平民发出惊呼,纷纷后退。
拉克丝的心脏骤然收紧,她下意识地紧紧抓住了卡欣娜的手,指甲几乎嵌进了好友的皮肤里。
她看着那湛蓝色的魔法光芒,仿佛看到了自己体内那温暖金光可能带来的同样结局,一股冰冷的恐惧沿着她的脊椎爬升,让她浑身发冷。
那女孩的魔法虽然突然,但显然觉醒不久,毫无章法,而且她面色苍白,气喘吁吁,显然已经被追捕了很长时间,体力不支。
面对训练有素、装备着禁魔石武器的搜魔人,她的反抗显得如此苍白无力。禁魔石似乎能有效削弱她的魔法,几个回合下来,她的魔法光芒就迅速黯淡下去。
一名搜魔人瞅准机会,用镶嵌着禁魔石的盾牌猛地撞击在女孩身上。
女孩闷哼一声,摔倒在地,湛蓝色的光芒彻底熄灭,只剩下无助的喘息和绝望的泪水。
拉克丝眼睁睁看着这一切,感觉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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