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激动不已的众人，林昊决定再添一把火，用上了更现代、更调侃的说法，他笑着对李世民说：“甚至，在后世一些年轻人口中，还有更……有趣的称呼。他们因陛下文治武功，威加海内，使四方宾服，尊称陛下为‘天可汗’，便戏称陛下是……‘亚洲州长’，或者说，是咱们这东半球，说话最算数的‘话事人’！还有人感叹陛下之英明神武，堪称他们所能想象的，公元七世纪最强的……嗯，‘碳基生物’！”
林昊尽量用唐人能理解的词汇解释了“亚洲”（解释为大唐及周边广大区域）、“州长”（类比大都护）、“话事人”（主事者）以及“碳基生物”（血肉之躯的凡人中之极致）的意思。
虽然解释得有些勉强，但那夸张的意味和十足的推崇之情，却是表露无遗。
“亚洲州长？”
“东半球话事人？”
“七世纪最强碳基生物？”
这些闻所未闻、古怪又极具冲击力的称号，先是让众人一愣，待理解其中那极度推崇又带着戏谑的意味后，先是李世民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随即像是点燃了引线，整个水榭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哄堂大笑！
“哈哈哈！州长！陛下，您这州长管得可够宽的！”程知节拍着大腿，笑得前仰后合。
尉迟敬德也瓮声瓮气地笑道：“话事人！好！这称呼霸道！符合陛下！”
连一向严肃的魏征都捻着胡须，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长孙皇后笑得倚在李世民身侧，肩头轻颤。李承乾、李泰等皇子公主更是笑得东倒西歪，觉得先生口中的后世之人实在是太有趣了。
李世民本人也是笑得开怀，一边笑一边指着林昊：“好你个林昊，后世之人……后世之人当真是……哈哈哈，‘碳基生物’？亏他们想得出来！”
水榭之内，充满了快活的空气。先前因评价历史而产生的凝重和紧张，在这一连串或尊崇、或有趣、或调侃的称号中，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与有荣焉的自豪感和无比的亲近感。
笑声渐歇，李世民擦了下笑出的眼泪，环视众人，语气中带着未尽的笑意与无比的豪情：“‘二凤’也好，‘州长’也罢，乃至那‘最强碳基生物’，皆是后世儿戏之言。然其背后，乃是后世对我贞观一朝，对朕与诸卿共同努力之肯定！吾辈更需兢兢业业，将这‘贞观之治’打造得实实在在，固若金汤，方不负这些戏言背后的……真意！”
“臣等遵旨！”众臣齐声应和，声音洪亮，士气高昂。
水榭内关于“千古一帝”的欢声笑语渐渐平息，但众人的心潮依旧澎湃。房玄龄的问题核心——关于他们这些臣子自身的青史定位，依然悬而未决。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于林昊，期待着他能揭开这另一重神秘面纱。
林昊感受到这份沉甸甸的期待，他神色转为庄重，目光扫过后排每一位重臣的脸庞，缓缓开口道：“房相所问，后世如何评价在座诸公，此事关乎史笔，林昊亦需慎言。然，有一事，后世但凡提及贞观朝堂，提及陛下与诸公之君臣相得，必会浓墨重彩书写，堪称千古佳话之典范。”
他略微停顿，确保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然后一字一句地说道：“那便是，陛下乃我华夏两千年帝制史中，数百位帝王里，极少数的——不杀功臣，且能善始善终的皇帝！”
“轰！”
这句话的冲击力，比之前任何评价都更直接、更震撼人心！自古以来，“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几乎是开国功臣们难以逃脱的梦魇。多少功勋卓着的臣子，最终落得身死族灭的下场？这是悬在每一个权力顶峰的功臣头上，一把无形的利剑。
而此刻，林昊竟然说，李世民是那极少数“不杀功臣”的皇帝！
刹那间，房玄龄、长孙无忌、李靖、李积、程知节、尉迟敬德……所有人的呼吸都为之停滞，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如释重负，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就连魏征，那刚直不阿的脸上，也露出了动容之色。为臣者，最大的欣慰，莫过于得遇明君，功成身退，保全家族，名留青史！
李世民本人也是身躯微震，他自然深知这其中的分量。他从未想过要屠戮功臣，这是他为人君、为挚友的底线，但能得到后世如此明确的肯定和褒扬，依旧让他心潮起伏，感到自己的坚持是如此的值得。
“不仅如此，”林昊的声音继续，带着一种叙述史诗般的庄重，“陛下为了铭记与褒奖诸位功臣的功劳，在贞观十七年，于皇宫内三清殿旁修建一幢阁楼，名曰:凌烟阁，并命当时最负盛名的丹青圣手阎立本，绘制了二十四位功臣的画像，大小皆如真人，并亲自为之撰写赞词，挂于阁内，永世供奉。这便是流芳千古的——凌烟阁二十四功臣！”
“凌烟阁二十四功臣！”
这个名字，仿佛带着金石之音，烙印在每个人的心中。画像如真人大小，由阎立本执笔，陛下亲撰赞词！这是何等的荣耀！足以光耀门楣，泽被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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