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辽没有明确赞成,但他分析了利益,并且认同了“做更大事情”的可能性。
“然而,”关羽声音低沉,“朝廷这潭水,深不见底。阉宦、外戚、士族、各方诸侯,盘根错节。我青龙帮一旦卷入,恐再难脱身。”
“届时,我等手中的刀,还能否只为‘义’而挥?还是会成为权力倾轧的工具?周前辈临终所言‘江湖非只有打杀’,但朝廷,恐怕更是杀人不见血的战场。”
他这番话,既是说给张、徐二人听,也是在梳理自己纷乱的思绪。
徐晃闻言,愣了一下,挠了挠头:“帮主,你说得这些……俺不太懂。但俺觉得,只要俺们自己心里装着‘忠义’二字,管他是在江湖还是在朝廷,该砍的坏人照样砍,该护的百姓照样护!难道穿了官衣,俺们的心就变了不成?”
张辽则道:“帮主所虑,确是关键。朝廷内部倾轧严重,一步踏错,确实可能万劫不复。但……若永远置身事外,或许也错过了匡正时局的机会。关键在于,如何把握其中的分寸,如何在融入的同时,保持我帮的独立性与核心信念。这需要极高的智慧与手腕。”
三人的讨论,再次凸显了理念的差异。
徐晃倾向于接受,认为形式不重要,本心才重要;张辽看到了机遇与风险,认为可以谨慎尝试,关键在于操作;而关羽则对体制本身抱有更深的疑虑,担忧失去江湖的纯粹与自主。
最终,讨论没有结果。
关羽收起信件,沉声道:“此事非同小可,容后再议。眼下帮务繁多,洛阳局势未稳,不宜分心他顾。”
张辽和徐晃见状,也不再坚持,各自退下。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就在杨彪使者到访的数日后,又一个意想不到的访客,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张辽的住处附近。
那是一个夜晚,张辽处理完帮中事务,独自返回居所。
他的住处位于总舵相对僻静的一角,院外有一片小小的竹林。
就在他即将踏入院门时,竹林阴影中,传来一个低沉而略带磁性的声音:“文远,别来无恙?”
张辽脚步猛地一顿,全身肌肉绷紧,手已按在了腰间的铁戟之上。
这个声音他太熟悉了!
他缓缓转身,只见月光下,竹林边缘,一个高大的身影倚竹而立,身着暗色劲装,并未携带那标志性的方天画戟,但那份睥睨天下的气势,却无法完全掩盖。
正是吕布!
“吕奉先?”张辽眼神锐利,心中警铃大作。
他如何能潜入守卫森严的青龙帮总舵?
意欲何为?
“你来此作甚?”
吕布轻笑一声,从阴影中走出几步,月光照亮了他俊伟却带着几分邪气的面容。
“何必如此紧张?故人相见,叙叙旧而已。”
他目光扫过张辽按在戟上的手:“你的警惕性,还是那么高。”
张辽并未放松,冷声道:“我与你,似乎并无旧可叙。华山之事已了,帮主与你亦是平手收场。阁下不请自来,潜入我帮重地,若被帮主知晓,恐生误会。”
吕布挑眉,饶有兴致地看着张辽,“我只是来看看,我欣赏的这柄‘戟’,在青龙帮这方池塘里,是否已经生锈。”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蛊惑:“华山顶上,我的话,你可曾细想?”
张辽沉默。
他当然想过,而且想了很多。
吕布那句“跟错了人”,像一根刺,扎在他心里。
见张辽不语,吕布向前走了两步,距离张辽更近,压低声音道:“张辽,你之才华,我心知肚明。运筹帷幄,戟法精绝,更难得的是审时度势之能。青龙帮?关羽?确实算得上一方豪杰。但说到底,不过是一群秉持着可笑‘侠义’的江湖人。他们能给你什么?一个护法的虚名?一块‘忠义’的牌匾?”
他的话语悄然侵蚀着张辽的心防:“这天下即将大乱,群雄逐鹿,正是男儿建功立业之时!跟着我,你的戟,指向的将是更广阔的天地!是真正的战场,是足以青史留名的功业!而非在这小小的江湖帮派中,处理那些鸡毛蒜皮的琐事,守着那套迂腐的道义!”
“你难道甘心,一辈子屈居于一个只知逞匹夫之勇的‘义士’之下?”
最后这句话狠狠砸在张辽心头。
他猛地抬头,眼中厉光一闪:“吕奉先!休得胡言!帮主之能,岂是你能妄加评断!”
然而,他话语中的一丝波动,并未逃过吕布的眼睛。
吕布知道,种子已经播下,只需等待时机发芽。
他不再逼迫,后退一步,恢复了那副狂傲不羁的样子。
“是否胡言,你心中自有论断。张辽,记住我的话。当有一天,你发现这青龙帮已容不下你的抱负,这江湖已无法让你施展才华时,并州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
说完,他身形一晃,如鬼魅般融入竹林阴影之中,瞬息间便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
张辽独自站在原地,手依旧按在铁戟上,指尖却微微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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