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吹过竹林,沙沙作响,却吹不散他心头的波澜。
吕布的话,固然有其挑拨离间的目的,但不可否认,其中某些部分,确实击中了他内心深处潜藏已久的渴望与焦虑。
他抬头望向总舵中心,那座最高建筑的方向,那里是聚义堂,是关羽所在。
月光下,那座建筑显得巍峨而肃穆,代表着秩序、信念与责任。
然而,在张辽此刻的眼中,它似乎也变成了一道无形的壁垒,禁锢着他望向更远方的视线。
“……跟错了人么?”他低声自语,声音消散在夜风里,无人听见。
与此同时,总舵的另一端,徐晃的住处。
他正对着杨彪使者带来的随信附上的一柄百炼精钢打造的制式横刀啧啧称奇。
这刀虽不如他的开山钺威猛,但做工精良,刀身隐现寒光,显然是军中上将所用。
“啧啧,这杨太尉倒是大方。”徐晃挥舞了几下横刀,手感颇佳,“比俺之前用的那些破烂强多了。”
他想起李想话语间透露出的欣赏与招揽之意,心头不禁有些发热。
若能带领一队官军,拿着这样的好兵器,去扫平那些为祸一方的匪寇,那该是何等快意!
他甚至开始幻想,自己若成了朝廷将军,是不是也能像传说中的那些名将一样,纵马驰骋,保家卫国,受百姓爱戴……
“报——”一名心腹帮众的声音打断了他的遐想。
“何事?”徐晃放下横刀。
“启禀右护法,门外有一人求见,自称是太尉府上的,说有杨太尉的口信要亲自转达给您。”
徐晃一愣,杨太尉的人又来了?
还是单独找他?
他心中一动,隐约觉得有些不寻常,但还是说道:“让他进来。”
来人是一个普通家仆打扮的汉子,神态恭敬,进来后便躬身行礼:“小的参见徐爷。太尉让小的转告徐爷,他对徐爷在太行山的义举一直铭记于心,时常感叹‘若边关将士皆有徐爷这般勇武与担当,何愁胡虏不灭’。太尉还说,像徐爷这样的豪杰,理应站在更高的位置上,为更多百姓效力,屈居江湖,实乃朝廷之失,百姓之憾。”
这家仆口齿伶俐,将杨彪的“感慨”与“惋惜”表达得淋漓尽致。
徐晃听着,只觉得一股热流从胸口涌起,鼻子甚至有些发酸。
他出身草莽,虽凭一身勇力赢得敬重,但何曾受过朝廷三公如此这般的看重与赞誉?
杨彪的话,简直说到了他的心坎里。
“杨……杨太尉真是这么说的?”徐晃声音都有些哽咽。
“千真万确!”家仆肯定道,“太尉还让小的带来这个,说是给徐爷把玩。”
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一个锦盒,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块质地上乘的羊脂玉佩,温润通透,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这……这太贵重了!”徐晃连忙摆手。
“徐爷切勿推辞,这只是太尉一点心意,聊表对英雄的敬重之意。”家仆将锦盒塞到徐晃手中,“太尉还说,望徐爷多多保重,来日方长。”
送走杨府家仆,徐晃拿着那块温润的玉佩,在灯下反复观看,心中五味杂陈。
杨彪的赏识,像一束光,照亮了他内心深处对“名正言顺”和“报效国家”的渴望。
与这块玉佩代表的认可与尊重相比,江湖上的打打杀杀,似乎真的显得有些……“草莽”了。
这一夜,青龙帮总舵的三个核心人物,各自面对着来自外界的诱惑。
杨彪的“义理”招揽,如温润的春雨,悄然渗透;吕布的“野心”蛊惑,像凛冽的寒风,直刺心扉。
关羽在静室中枯坐,看着跳跃的灯花,眼前仿佛出现了两条岔路,一条通往他熟悉的江湖,却可能越走越窄;一条通往未知的庙堂,却迷雾重重,吉凶难测。
张辽在竹林中伫立,耳边回响着吕布的话语与关羽的坚持,理智与抱负激烈交锋。
徐晃在灯下摩挲着玉佩,脑海中幻想着金戈铁马的将军梦,热血与忠诚彼此拉扯。
坚固的三角,已然出现了细微的裂痕。
信任依旧在,情谊亦未改,但理念的根基,却在外部力量的持续撬动下,已开始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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