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好的。”大冬瓜忙点头。族长委以重任，他保证完成。族长看着没什么事了，就离开了，马国福一家和其他几个帮忙织毛衣的人还在，织毛衣的手快，已经织了大半件了，马勇芬的已经快收尾了。马国川道，“几位在这里的，现在就开始报名吧，不然明天一起来，人太多了。”他拿了纸笔出来，把纸放在双膝盖上，马国福道，“帮我记上。”后面陆陆续续记上了，还有几个女的，现在农村，男人能拿满工分，女人也一样可以。没有人敢轻视女人。马国川记好人，收起纸笔，坐在马国福旁边问道，“听说你把水引进你家里了？老舅家菜地享福了？”从他家流出来的水，经过老舅家菜地，老舅干脆在菜地里挖了个坑，让水集在那，旁边几家也可以去挑用。“我家不是离那水近嘛。”
“小时候你就鬼点子多，长大了也一样。”
马国福挠挠头，他是他们这一辈里，学习最差的一个了，“就是比较方便，你弟媳妇怀孕了，用水不方便。引回家方便他用。”俩人嘀嘀咕咕聊了些，马勇芬开始揉眼睛，马国福道，“翠，时间差不多了，明天再弄吧，回家了。”他抱起闺女，马勇芬乖乖趴在他怀里睡着了。马勇祯点了一根火把，拉着他娘，“二爷爷，二奶奶，我们回家了。”其他几个妇人，拿着毛线也回家了。
修路是个大事，村民也很希望村里的路能通，于是第二天，到马国川家报名的人很多，除了老幼妇孺，基本都来了，马家村有七十四户人家，房子布局就像鸡爪子一样的，出村的路有三条。众人报了名，想着农闲也能赚工分，很是开心，现在的人，都靠工分过日子，工分少的，分到的粮食还不够一家人吃的。像马国福家这样养猪的，村里也只有三户，另外两户一家只养两头，送肉联厂一只，剩下一只他们杀了在村里卖，临近过年，每家都会买一些。马国福家养三头，他交一头半，剩下一头半，他卖一头，留半头自家吃。比起其他人家，他家日子过得算是好一些的。下午的时候，族长就拿着他们村分到的路段回来了，让冬瓜敲锣通知村民都到晒谷场集合，正是大中午的，有的在家吃饭，干脆端着碗去了晒谷场。族长看着人都来齐了，开口道，“路段确定好了，我们村修老五家茶地到学校门口。这里是图纸，大伙转着看看，别扯坏了。明天早上就开始修，中午自己带干粮和水。早上六点出发，七点上工，下午七点下工。”大冬瓜看看道，“族长伯，我们村怎么才分了这么点？十天左右就干完了？”族长骂道，“你懂个屁，你以为是挖地呢。这路，挖平了，还得用大木锤锤实了，有的地方还得砌石头。一个月能干完算你们厉害了。另外，小德河下面的路，后山村的修，他们保证年前修好。”大冬瓜道，“后山村就一个村，他们也要通路吗？”
族长道，“还不是为了那点修路钱，人家一个村怎么了，人家挨着公社。”
而且现在公社书记还是人家村里出来的，肯定要给人家一些实惠政策。
族长道，“行了，现在我们村要选六个护路员，每天要去巡查路况。每个月十块钱，大伙推荐一下，我登记好报给公社。”众人哗然，族长接着道，“偷奸耍滑的就算了，要认真负责的，特别是雨天，要是路被堵了，需要及时疏通，吃苦耐劳，责任心强的，现在开始，想当护路员的举手。”二十四个人举手，其中还有一个女人，这人叫马国珍，长得五大三粗的，她家里就她一人了，她爹是个猎户，上山打猎让野猪拱死了，她娘丢下她带着两个弟弟改嫁去公社一个死了老婆带着三孩子的人家了。她力气很大，继承了她爹的打猎的能力，做事也踏实。族长看看点点头，然后道，“马猴子，你滚出去，一天时间半天在睡觉，剩下半天在喝酒，就你这样的，想去祸害谁。”马猴子是村里最懒的一个，每天睡到十一二点才起来，下午就找人喝酒，没酒喝了，就去公社偷鸡摸狗，搞了钱，又回家闲着，他家爹娘和几个哥哥，都不想和他过，最后他爹娘干脆分家了，他自己一个人过。族长又叫道，“马小成，你出来，你岁数太小了。”这孩子才十一岁，爹娘死了，跟着一个缺腿的奶奶过，每天上工也都是满工分，但是这次上面要求，岁数要满十六岁的才行。族长又叫道，“马瘸子，你也出来。上面规定，残疾的不要。”马瘸子是因为上山砍柴摔下山坡，摔断了腿，又没有去医院，最后骨头长歪了，他走路一瘸一拐的。族长挑挑拣拣的，最后剩下十四个。“投票吧，每个村民可以投票六次，多了不行。现在开始，从马国珍开始，愿意投她的举手。”会计马国庆开始数数，“全票通过。”族长点点头，“马国珍算一个。下面一个马勇文，举手。”这人是大爷爷家孙子，大爷爷上门去了，他有两个儿子，两个女儿，都没有跟他姓，和他媳妇家姓罗，为了给他们老马家留个根，他岳父岳母，媳妇都没了后，他把大儿子家老大改成了马姓，然后连户口都迁回了马家村，现在他在这边娶媳妇生孩子。也属于村里人。会计数了数道，“三十二票。”然后看见还有一个孩子在举手，会记道，“孩子不算啊，孩子不要举手。”二举手的就是马勇祯，他嘟起嘴小声嘀咕道，“没人权，希特勒。”他为什么举手。因为他和马勇文家小儿子玩的好，他家两个儿子。大儿子比马勇祯还要大四岁，小儿子也比他大一岁多，不过两个孩子都叫他叔叔，他高兴啊，在他们面前，他是长辈啊。可是人家不算他的票数。投票继续，族长道，“满十六岁的才能举手投票啊，不到年岁的不算。下一个马国富。”这人的富和福有些相近，当初马国福的爹和马国富的爹还因为这事干了一架。最后两家都没再往来。马国富家不是老马家主支，是旁支的，他家挨着学校旁边，刚好在马国福家自留地旁边，三天两头的把柴堆堆在地边，一天挪一点进地里，等马国福发现时，他家柴都堆在他家地里了。他一气之下，一把火把柴都烧了。马国富家那以后没再敢把柴放在地边了。两家遇到都没再打招呼。会计数数道，“十二票。”马国富叫道，“是不是数错了。重新举手，我再数一次。”族长叫道，“重新举手让他数。”他也烦这人，太爱斤斤计较了些。这次举手的更少了，只有四个了，他一下傻眼了。会计道“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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