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数年过去。禹的治水伟业已近尾声,九条主干河道及无数支流网络基本疏通,洪水肆虐的景象大为改观,露出的大片土地被开垦成良田,百姓得以安居。
禹的团队,也已成为一支功勋卓着、声名赫赫的队伍。这一次,他们是凯旋路过崇部落附近。工程主体已完成,只剩下一些收尾和巡查工作。队伍里的气氛前所未有的轻松,队员们有说有笑,谈论着回家后要做什么,气氛热烈。
就连禹,一直紧绷的脸上也难得地露出了些许舒缓。他甚至开始允许自己想象工程彻底结束后,回家与妻儿团聚的情景。孩子应该很大了吧?不知道还认不认得自己这个“泥人”父亲?
队伍行至一条小溪边,决定稍作休整,取水做饭。溪水清澈,不远处就是崇部落的田地,一些妇人正在田间劳作。
队员们散坐在溪边休息,禹则蹲在溪水旁,清洗着手脸和工具上的泥垢。清澈的溪水映出他饱经风霜却坚毅的面容。
忽然,他感觉自己的衣角被一只小手轻轻拽了一下。
禹一愣,回过头。只见一个约莫五六岁、虎头虎脑的小男孩,正站在他身后,一手拽着他的衣角,另一只手拿着半个烤熟的芋头,睁着一双酷似女娇的大眼睛,好奇又有些怯生生地看着他。
这孩子……这眉眼……
禹的心跳漏了一拍。他几乎立刻就能确定,这就是他的儿子!启!
小启似乎觉得这个蹲在溪边、洗掉泥污后看起来有点亲切的叔叔很特别,不像部落里其他人看他时那种带着怜悯或议论的眼神。他鼓足勇气,把手里那半个还温热的芋头往前递了递,小声说:“叔……叔,吃……”
那一刻,铁石心肠也要被融化。
禹看着儿子清澈的眼睛,看着那递过来的、代表着孩子最纯粹善意的半个芋头,鼻尖一酸,几乎要落下泪来。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接过那芋头,更想将眼前这个小家伙紧紧搂进怀里。
“启!快回来!别打扰大人!”远处田间,传来女娇焦急的呼喊声。她看到了溪边的情景,看到了那个她日思夜想、却又让她独自承受了太多委屈的丈夫,正和他们的儿子在一起。她的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小启听到母亲的呼喊,犹豫了一下,看了看禹,又看了看母亲的方向,小手却还拽着禹的衣角没有放开。
女娇没有走过来,只是站在原地,远远地望着。目光中有思念,有委屈,有幽怨,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期盼。她想知道,这一次,他会不会留下来?哪怕只是片刻?
禹的手僵在了半空。他看到了女娇的眼神,读懂了那里面的千言万语。他也感受到了儿子小手上传来的、微弱的拉扯力,那力量却比洪水的冲击更让他难以抗拒。
回家!就在此刻!抱住儿子,走向妻子!工程已经基本完成了,歇一天,就一天!
这个念头如同魔咒,疯狂地诱惑着他。
但他随即看到了身后那些同样期盼回家的队员们,看到了更远方那些刚刚摆脱水患、开始新生活的人们。他是他们的主心骨,收尾工作仍需统筹,最后的巡查确保万无一失至关重要。此刻松懈,万一……
他猛地一咬牙,硬起心肠,将差点夺眶而出的泪水逼了回去。他轻轻地、但坚定地将自己的衣角从儿子的小手中抽了出来。
然后,他接过那半个芋头,努力挤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摸了摸小启的头:“谢谢。叔叔……还有事,要走了。”
说完,他猛地站起身,不敢再看儿子瞬间变得困惑和失望的眼神,不敢再接触远处妻子那骤然黯淡下去的目光。他对着队伍嘶哑地喊道:“集合!出发!”
队伍迅速集合起来。禹几乎是逃也似的,大步走在最前面,一次都没有回头。
溪边,只留下小启愣愣地站在原地,手里还保持着递东西的姿势,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看起来很亲切的叔叔不要他。女娇快步走过来,紧紧抱住了儿子,望着丈夫决绝远去的背影,泪水无声地滑落。
【跨时空吐槽互动】
情感博主: “三次了!一次比一次虐!禹总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虽然知道是为了大局但是好气啊!)”
职场妈妈: “爆哭!事业和家庭到底怎么平衡?禹总给出了最极端的答案……但我学不了……”
小启(内心OS): “这个叔叔好奇怪,给我芋头都不要……妈妈为什么哭了?”
弹幕: “第三次暴击!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对女娇和启来说)!” “禹总:我不是不想,我是不能!(泪奔)” “《论项目经理的家庭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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