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来了”与“已读不回”:迁徙路上的吐槽大会(下)——论一支大型搬家队伍的自我修养
经过N轮磋商、妥协、画饼甚至轻微威胁,迁都大业总算进入了实际操作阶段。尽管仍有怨言,但在盘庚“不迁都就等着被洪水冲走/被方国干掉/被祖宗抛弃”的三重恐吓(以及画的大饼)下,商朝这支庞大的“搬家大队”终于颤颤巍巍地上路了。
那场面,真是蔚为壮观,也蔚为混乱。
队伍最前面,是盘庚的王驾和仪仗,勉强维持着天子的威严,但拉车的马时不时因为道路坎坷而嘶鸣抗议。 后面是贵族们的车队,装满了他们的青铜礼器、玉器、贝币、华丽的服饰以及……更多的抱怨。 “慢点慢点!我的鼎!那可是祖传的!磕掉一点漆我跟你急!”(司机OS:这破路,能不磕吗?) “我的甲骨!我的卜辞收藏!轻拿轻放!那是文化的瑰宝!”(搬运工OS:一堆破骨头片子,比石头还沉…) 再后面是平民的队伍,推着独轮车(如果他们有的话),背着包裹,牵着牛羊,扶老携幼,哭声、骂声、催促声不绝于耳。 “娃他爹,看看咱家的鸡跑了几只?”“都什么时候了还管鸡!” “我的陶罐啊!全碎了!”“碎碎平安,碎碎平安,到了新地方再烧……” 队伍最后面,是垂头丧气、背着最沉重物资的奴隶们,在监工的皮鞭下艰难前行。 整个队伍绵延十几里,浩浩荡荡,也拖拖拉拉。
盘庚坐在车里,听着前后左右传来的各种噪音,感觉神经衰弱都要犯了。他时不时要探出头去催促:“加快速度!争取天黑前到预定营地!” 然而收效甚微。命令传下去,就像石沉大海,得到的反馈大多是“已读不回”——听到了,但做不到啊!
更大的问题是,“狼来了”的效应开始显现。 出发第一天,后勤官来报:“王!粮食消耗比预期快了三成!有些人偷偷多带了家眷!” 盘庚扶额:“……省着点吃!加强巡查!” 第二天,安保队长来报:“王!侧翼发现小股不明身份的人窥探,可能是土匪!” 盘庚一惊:“加强警戒!派一队武士去驱赶!”(结果虚惊一场,是附近部落来看热闹的。) 第三天,天气官(其实就是看天的老头)忧心忡忡:“王,天色不对,怕是午后有雨……” 盘庚看了看晴朗的天空,不以为意:“勿疑!继续前进!争取时间!” 结果午后,瓢泼大雨倾盆而下。道路瞬间泥泞不堪,车队陷入泥沼,人员狼狈不堪,抱怨指数直接爆表。
“我就说要看天气吧!” “老板不是说不会下雨吗?这卜卦不准啊!” “狼来了!狼来了!这次是雨狼!” 盘庚躲在漏雨的车里,看着一片混乱的队伍,内心哀嚎:“祖宗啊!你们给的天气预报不准啊!这下信任危机更严重了!”
这还不算完。 晚上扎营,更是问题百出。 贵族们为争夺干燥、安全的营地位置吵架。 平民发现承诺的“统一供应伙食”缩水了,开始骂骂咧咧。 奴隶趁机逃跑了几个……虽然很快被抓回,但搞得人心惶惶。
盘庚不得不像个居委会大妈,到处调解,到处灭火。 “宿老!您辈分高,让让那个年轻贵族怎么了?新都城给您多分十亩地!” “乡亲们!粮食暂时困难,克服一下!到了新地方,我给大家补!” “护卫呢!加强巡逻!再让人跑了,扣你们贝币!”
他甚至亲自跑到泥泞的路上,指挥众人推车,弄得一身泥水,毫无帝王形象可言。后世帝王弹幕又忍不住了:
隋炀帝(鄙视):看看朕下江南的船队!那才叫气派!你这简直是逃难! 康熙帝(点头):体察民情是好的,但君王威仪也很重要啊。盘庚这小子,太狼狈了。 雍正帝(皱眉):效率太低!为何不提前修路?为何不详细规划日程和补给点?项目管理一塌糊涂!
盘庚内心咆哮:“你们行你们上啊!这破路!这天气!这拖家带口的复杂度!给我个挖掘机啊!给我个GPS啊!”
最让盘庚崩溃的是沟通效率。他发出的命令,往往要很久才能传到队伍末尾,而且经常变味。他这边说“加速”,传到后面可能变成“原地休息”或者“前面有危险快跑”。典型的“传话游戏”灾难现场。
他无比怀念起后世那种“已读”回执功能,至少知道命令对方收到没。现在完全是黑箱操作。
经过几天鸡飞狗跳、状况百出的行军,队伍终于走了不到三分之一的路程,却已经人困马乏,怨气积累到了顶点。甚至开始出现“不如回去”的论调。
盘庚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召开了一次紧急“高管会议”(其实就是几个核心大臣和贵族头领)。
“必须改革行军模式!”盘庚斩钉截铁,“成立先锋营,提前探路、规划营地、联络友方!成立后勤统筹部,统一管理分配粮食,杜绝浪费和贪污!成立纪律督查组,专门整治拖拉、插队、抢营地行为!再成立一个……宣传鼓舞队!天天给大家打鸡血!画大饼!讲新都城的美好!”
众人面面相觑,觉得这CEO虽然折腾,但办法好像有点用?
于是,商朝迁徙大队,在盘庚的强行推动下,进行了一次临时的“组织结构优化”。虽然依旧艰难,但效率似乎提高了一点点,混乱减少了一点点。
盘庚看着稍微像点样子的队伍,叹了口气:“这哪是迁都,这分明是公司团建荒野求生plus版!还是强制性的!差评率估计要爆表……”
但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朝着未知的新都城,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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