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型?更不可能有罗马方阵这般严丝合缝,如臂使指。只要让他顺利结阵,无论是龟甲防御还是盾墙推进,一个冲锋就能把对方看似厚实的木墙和那些乌合之众冲得七零八落。然后…金黄的麦粒、堆积的木材、开采的石料、冶炼的铁块…统统都将成为罗马军团的战利品!
想到那即将到手的丰硕成果,塞维鲁嘴角勾起一抹志在必得的笑容,用力一夹马腹:“加快速度!日落前多赶十里路!”
……
林御和张辽带着四百五十人的队伍,一路急行军,不敢有丝毫停歇。士兵们汗流浃背,气喘如牛,不少人脚底磨出了水泡,但没人敢抱怨掉队。终于在暮色四合、天边仅剩一抹残红时,赶到了预设的伏击地点——鹰愁涧。
这处山谷确实险要。官道如同一条细长的蛇,从两座陡峭山峰夹峙的狭窄谷底蜿蜒穿过。两侧山坡坡度极大,怪石嶙峋,林木茂密,藤蔓缠绕,是天然的伏击场。
只要罗马人钻进来,伏兵从两侧山坡居高临下,先是一波浸油火矢的齐射,点燃他们的盾牌和披风,制造恐慌和混乱,打乱他们引以为傲的阵型。然后,张辽率领最精锐的轻步兵从山谷前后两头如猛虎下山般堵死出路,来个关门打狗,瓮中捉鳖!
“快!按计划部署!动作要快!天快黑了!”林御跳下牛背,顾不上被颠得生疼的屁股,嘶声下令,声音因焦急和疲惫而沙哑,“弓箭手!全部上左侧山坡!寻找树木和巨石作为掩体!检查火矢!油布绑紧!听张将军号令再放箭!谁敢提前暴露,军法从事!”
“轻步兵一队二队!上右侧山坡!多搬石头!大的小的都要!还有那些砍好的圆木!构筑滚石檑木阵地!位置选好!听我号令再推下去!”
“轻步兵三队!由张将军亲自挑选率领!都是最悍勇的老兵!埋伏在谷口那片乱石滩后面!等火矢落下,混乱一起,立刻杀出!堵死他们的退路!一个也不准放跑!”
“轻步兵四队!跟我来!埋伏在谷尾那片荆棘丛后面!同样,等信号!堵住前路!形成夹击!”
“所有人!隐蔽!不许出声!不许咳嗽!不许放屁!更不许生火!违令者——斩立决——!!!”
命令如同冰冷的铁锤砸下。士兵们强忍着疲惫和恐惧,如同被驱赶的工蚁,迅速而无声地行动起来。弓箭手们猫着腰,像影子一样悄无声息地钻进左侧山坡的密林深处,寻找最佳的射击角度,小心翼翼地检查着每一支绑好浸油布条的箭矢。
右侧山坡上,轻步兵们则如同蚂蚁搬家,吭哧吭哧地将沉重的石块和事先砍伐好的粗大圆木运送到陡坡边缘,构筑起简易却致命的滚石檑木阵地。
张辽则如同融入夜色的幽灵,带着一百名眼神凶狠、气息彪悍的老兵,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谷口那片嶙峋怪石的阴影里。林御也带着剩下的一百轻步兵,深一脚浅一脚地摸到谷尾,钻进一片茂密带刺的荆棘丛后,屏息凝神。
山谷瞬间被死寂笼罩。只有山风穿过林梢发出的呜咽,以及远处不知名夜枭偶尔传来的几声凄厉啼鸣,更添几分阴森。
林御趴在冰冷的、带着露水的岩石上,心脏如同擂鼓般在胸腔里疯狂撞击,手心全是湿冷的汗水,黏腻不堪。成败…在此一举!他感觉时间仿佛凝固了,每一秒都像一年那么漫长。
“怎么…还没来?”林御心里像有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按老周的情报和罗马人的行军速度推算,他们应该快到了。难道…情报有误?或者…他们发现了什么?
就在他焦躁不安,几乎要按捺不住时,一阵急促而清晰的马蹄声,如同密集的鼓点,由远及近,打破了山谷的沉寂!是派出去盯梢的侦察兵回来了!
那名侦察兵显然也是拼了命,策马狂奔到谷口,几乎是摔下马来,连滚带爬地冲到张辽埋伏的位置,压低的声音因极度的紧张和奔跑而带着明显的颤抖和哭腔:“将…将军!不好了!罗马人…罗马人没走这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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