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皮火车碾过铁轨的轰隆声,像老式座钟的摆锤般规律地敲打着午夜。军区保密处的黄参谋躺在软卧车厢的上铺,借着窗外掠过的零星灯火,最后检查了一遍床头的密码箱。这只深棕色的合金箱子重约八公斤,边角镶嵌着防摔钢条,箱锁是军工特制的三棱柱结构 —— 里面装着即将展开的 “利剑 ” 军事演习部分预案,虽非核心机密,却足以让敌方推断出参演部队的部署逻辑。
他从衬衣口袋里捻出三根长发丝,小心翼翼地夹在箱盖与箱体的缝隙间,又取出一支装有荧光粉的微型喷雾器,对着锁孔周围轻轻一按。淡蓝色的粉末在暗处泛出磷光,几秒钟后便隐去痕迹 —— 这是部队最新配发的防窃装置,哪怕有人触碰锁具,粉末的分布轨迹也会留下无法抹去的印记。
“小张,我去接杯水,” 黄参谋对下铺的警卫员叮嘱道,他的手指在箱锁上转了三圈,“听到任何异响立刻叫我,这箱子比命金贵。”
小张 “啪” 地立正:“是,保证完成任务!”
穿过两节车厢连接处时,煤烟味混着汗馊味扑面而来。接水处的不锈钢龙头下,一个蜷缩的身影正蹲在地上,指甲在煤渣堆里刨着什么。黄参谋的脚步顿住了 —— 那是个年轻女子,灰扑扑的麻花辫沾着油污,洗得发白的碎花衬衫撕了道口子,露出的胳膊晒得黝黑。她捏起一块沾着油渍的煤渣,犹豫了一下,竟塞进嘴里慢慢咀嚼。
“姑娘,那东西不能吃。” 黄参谋的声音惊动了对方。女子猛地抬头,露出张沾满污垢的脸,唯有一双眼睛亮得惊人,像受惊的小鹿。她慌忙把手里的煤渣往身后藏,喉结滚动着说不出话。
黄参谋心里一软。他自小在沂蒙山区长大,最见不得人受这份苦。从包里摸出一桶红烧牛肉面,又拧开保温杯倒了热水:“泡着吃吧,趁热。”
女子接过面桶时,手指抖得厉害。“俺叫小凤,” 她哽咽着撕开调料包,“带俺爹去泉城看病的钱,在徐城站被偷了…… 俺家就在李家庄........。”
黄参谋愣住了。李家庄他熟,去年抗洪还去那里送过物资。看着小凤狼吞虎咽的样子,他从裤袋里掏出手机:“要不跟家里打个电话?让你家人来接你。”
小凤眼里瞬间涌出泪来:“真能行吗?俺哥有马车,就是不知道村委会电话还通不通……” 她报出一串七位数号码,黄参谋按下拨号键,听筒里传来滋滋的电流声,随后是个苍老的嗓音,满口胶东方言,跟小凤说的腔调分毫不差。
“是俺哥不?” 小凤抢过手机,对着听筒喊了声 “二哥”,就絮絮叨叨说起遭窃的事。黄参谋站在一旁看着,月光从车窗斜照进来,在她沾着煤渣的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等小凤把手机还回来时,他没注意到机身侧面多了几个几乎看不见的小黑点。
回到卧铺时,小张正瞪着眼睛守在箱边。黄参谋检查了头发丝 —— 三根都在;用紫外线小手电照了照锁孔,荧光粉的轮廓完好无损。打开箱子翻了翻,文件袋整齐地码在泡沫凹槽里,他这才松了口气,脱鞋上铺时,手机在裤袋里微微发烫。
第二天清晨七点,军绿色越野车驶进山区。黄参谋坐在副驾驶,密码箱用安全带固定在腿边。身旁的柳参谋正哼着军歌,手指在膝盖上打着节拍 —— 这是个刚从国防大学毕业的小伙子,擒拿格斗样样精通,就是性子太急。
“还有半小时到演习指挥部,” 柳参谋转着方向盘,“听说这次要试射新列装的北风 - xx?”
黄参谋没接话。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手机从早上开始就变得卡顿,刚才想给指挥部发定位,屏幕突然黑了两秒。正琢磨着,车子猛地刹在一座石拱桥上。
“咋回事?” 柳参谋探出头。
桥头堵着辆农用三轮车,车斗里的白菜撒了一地。几个村民正围着司机吵架,桥面上挤满了看热闹的人。“有人跳河了!” 人群里突然有人喊,黄参谋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去,只见河面上漂着条红围巾,一个身影在浑浊的水里起起伏伏。
“当兵的咋不动啊?” 穿蓝布衫的老汉往军车这边啐了口,“穿着军装不救人,算什么子弟兵!”
“就是!见死不救!” 几个年轻人跟着起哄。
柳参谋的脸 “腾” 地红了。他解开安全带就要下车,黄参谋一把拉住他:“我们的任务是看管文件 ——”
“文件重要还是人命重要?” 柳参谋甩开他的手,从后备箱扯出根缆绳,一头系在桥栏杆上,“你看好箱子,我去去就回!”
没等黄参谋再说什么,柳参谋已经翻过栏杆纵身跃入河中。他游得极快,像条梭鱼般冲向红围巾。可就在快要抓住对方时,那身影突然转身,不知用什么东西往他脸上一抹。黄参谋在桥上看得清楚,柳参谋的动作猛地僵住,随即像断了线的风筝般往下沉。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喜欢这个国安是修仙者请大家收藏:(m.zjsw.org)这个国安是修仙者爪机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