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高明被调到江浙行省任都事,之后又辗转到福建行省担任幕僚。在福建期间,他遇到了一个“奇葩上司”——福建行省平章政事(相当于现在的省长)燕帖木儿。燕帖木儿是个“戏迷”,每天不关心政务,只知道召集戏班演出。有一次,燕帖木儿让高明为他写一部祝寿的戏曲,高明拒绝道:“平章大人,如今百姓生活困苦,我们应该多关心民生,而不是沉迷于戏曲娱乐。”燕帖木儿听了很不高兴,从此处处排挤高明。
官场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让高明身心俱疲。他想起自己“菜根道人”的雅号,想起“咬得菜根,百事可做”的初心,越来越觉得官场不是自己的归宿。他渴望回到乡野,过着“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生活,潜心创作自己喜爱的戏曲。于是,在担任福建行省都事不久后,高明毅然递交了辞职信,结束了长达十年的官场生涯。
这段官场沉浮的经历,虽然让高明受尽了委屈和挫折,但也让他看清了社会的黑暗和百姓的疾苦。这些经历,都成为了他日后创作《琵琶记》的重要素材,让他的作品更具现实意义和人文关怀。
第三章:“菜根道人”的隐居生活——从官场弃子到南戏宗师
辞官后的高明,没有回到老家瑞安,而是来到了宁波栎社(今宁波鄞州区)。这里山清水秀,民风淳朴,远离政治中心,是隐居的绝佳之地。高明在这里买下了一处宅院,院子里开辟了一块菜园,种上了白菜、萝卜、青菜等蔬菜。他每天清晨起床,先到菜园里浇水、施肥、除草,然后坐在窗前读书写作;中午吃着自己种的蔬菜,粗茶淡饭却吃得津津有味;下午要么约上三五好友,在院子里饮酒作诗,要么独自一人去郊外踏青,欣赏山水风光。
“菜根道人”的隐居生活,虽然清贫,却充满了乐趣。他尤其喜欢种菜,常常对着菜园里的蔬菜发呆,还写了不少关于菜根的诗文。他在《菜根谭序》中写道:“菜根,万物之始,朴素之本。咬得菜根,方能知味;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这首诗,既写出了菜根的朴素之美,也道出了他的人生感悟。
在隐居期间,高明把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南戏创作上。当时的南戏,虽然在民间广为流传,但大多是民间艺人创作的,题材单一,情节简单,语言粗俗,缺乏文学性。高明认为,南戏作为一种民间艺术,不应该只停留在娱乐层面,还应该承载道德教化、反映社会现实的功能。于是,他决定改编民间流传已久的南戏《赵贞女蔡二郎》。
《赵贞女蔡二郎》讲述的是书生蔡伯喈进京赶考,考中状元后被牛丞相招为女婿,抛弃了家乡的妻子赵贞女。赵贞女在家乡独自赡养公婆,受尽了苦难,公婆死后,她背着琵琶上京寻夫。蔡伯喈不仅不认她,还派人追杀她。最后,老天爷发怒,用雷劈死了蔡伯喈。这部剧情节曲折,充满了民间色彩,但也存在着明显的缺陷:人物形象单一,蔡伯喈被塑造成了一个纯粹的“负心汉”,缺乏复杂性;语言粗俗,文学性不高。
高明决定对这部剧进行大刀阔斧的改编。他保留了“赵贞女寻夫”的核心情节,但对人物形象进行了重新塑造。他把蔡伯喈从一个纯粹的“负心汉”,改成了一个“忠孝两难全”的复杂人物。蔡伯喈进京赶考,考中状元后,被牛丞相强行招为女婿,他想回家探望父母和妻子,却被牛丞相阻拦;他想拒绝这门婚事,又担心得罪牛丞相,连累家人。在“忠”与“孝”、“爱情”与“权势”之间,蔡伯喈陷入了深深的矛盾和痛苦之中。
同时,高明也加强了赵贞女的形象塑造。他把赵贞女从一个单纯的“受害者”,改成了一个集“孝、贤、贞、烈”于一身的女性典范。赵贞女在家乡独自赡养公婆,公婆病重时,她割股疗亲;公婆死后,她没钱安葬,只好卖身葬亲;为了寻找丈夫,她背着琵琶,一路乞讨上京。她的坚韧、善良、孝顺,深深打动了读者和观众。
为了让剧本更具文学性,高明还对语言进行了精心打磨。他的曲词既继承了唐诗宋词的典雅细腻,又吸收了民间文学的通俗生动,做到了“文而不文,俗而不俗”。比如赵贞女上京寻夫时唱的《糟糠自厌》:“论饥荒,怎生挨?料吃的是草根木叶,那曾见半点油盐?看看瘦得形骸改,只落得皮包骨头难遮盖。休怪我这般憔悴,只因为一饥一饱,半饥半饱,苦尽甘来。”这段曲词语言朴实,情感真挚,把赵贞女的苦难生活刻画得淋漓尽致。
在改编过程中,高明也遇到了不少困难。有时候,为了一句曲词,他会反复推敲几天几夜;有时候,为了一个情节,他会和朋友争论不休。有一次,他为了写蔡伯喈与赵贞女重逢的场景,连续三天三夜没有睡觉,直到写出满意的曲词才肯罢休。朋友劝他:“则诚兄,创作固然重要,但也要注意身体啊!”高明笑着说:“我是‘菜根道人’,身体硬朗得很,这点苦不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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