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闸室的石缝里,银渠虫群在晨光中结成片银色的云,振翅的“嗡嗡”声与渠水的流淌声交织在一起,像支正在酝酿的晨曲。影蹲在渠边数虫,指尖划过虫群掠过的水面,激起细碎的涟漪,涟漪里倒映着虫壳反射的光,像撒了把会动的碎钻。他突然发现虫群的飞行轨迹很特别,不是杂乱的盘旋,而是沿着导水符的纹路在移动,像在临摹符上的星精土图案。
“它们在画符呢。”影拽了拽身旁的林羽,指着虫群刚掠过的渠壁,那里的符纹被虫壳的光映得发亮,原本模糊的“巡”字变得清晰起来。“你看这字,跟守诺册上让我们三日一巡的‘巡’字一模一样!”他从怀里掏出片墨兰花瓣,放在渠边,虫群立刻围拢过来,用触角轻轻推着花瓣往总闸室的方向移动,“它们想让我们跟着去看看!”
林羽的目光落在守诺册的“续诺”栏,昨日记录的补漏事宜旁,不知何时多了行淡银色的小字:“庚辰年夏,银渠虫集,示渠有异动,宜速巡”。字迹的笔画边缘带着细小的锯齿,像虫壳刮过纸面留下的痕迹。他用李月娘的竹笔在字旁批注,笔尖刚触到纸页,就有几只银渠虫落在笔杆上,虫壳的光顺着笔杆流进墨里,让写下的“速查”二字泛着淡淡的银辉。
赵山扛着铁凿从外面巡查回来,裤脚沾着赵建国村支渠的湿泥,凿头挂着片槐树叶,叶面上的虫洞排列得极有规律,像有人用针扎出来的。“赵村的渠壁有新动静,”他把树叶放在石桌上,虫洞在光里连成串细小的线,“这些洞不是普通虫咬的,你看这间距,一寸一个,跟我爷凿石头的标记一样。”他用凿尖在叶面上点了点,虫洞突然渗出些透明的液珠,珠里映着渠壁的影子,“是银渠虫的‘信号珠’,里面有渠壁的样子!”
李清禾正用墨魂草汁浸泡麻纸,准备记录今日的巡查计划。纸页吸饱草汁后,突然浮现出些模糊的图案——是七村支渠的分布图,其中王村支渠的位置有个小小的黑点,像被虫咬过的痕迹。“李奶奶的手札里说,‘纸显黑点,渠有淤’,”她指着黑点的形状,“像团被水泡涨的稻秆,肯定是王村的布渠被稻秆堵住了,银渠虫钻不过去才来报信的。”她把纸凑近鼻端闻了闻,草汁的清苦里混着点腐烂的气息,是稻秆闷在水里发出来的。
王禾抱着陶罐赶过来,罐里装着从王村支渠取的水样,水面上漂着层薄薄的绿膜,是腐烂的稻叶化成的。“跟清禾说的一样,”他用木勺舀起些绿膜,膜里裹着细小的虫蜕,是银渠虫留下的,“这些蜕壳堆在布渠的拐角,把水流堵得只剩半尺宽了。我爷说稻秆淤渠最麻烦,不及时清,容易沤烂布渠的韧丝。”他从罐底捞出颗完整的稻壳,壳上刻着个极小的“王”字,是去年他做的标记,“连去年的稻壳都堵在那儿,说明淤了不止一天了。”
刘石拿着游标卡尺测量赵山带回的槐树叶,虫洞的直径正好三分,与《刘村器志》里记载的“银渠虫信号孔标准径”分毫不差。“是有意识的钻洞,”他在本子上画了张虫洞分布图,“这些洞连成的线,其实是王村支渠的走向图,银渠虫在给我们指淤塞的位置。”卡尺的测爪碰到树叶的虫洞时,测爪上的星精土突然发亮,在纸上投下虫洞的影子,比实际的洞大了十倍,“这样看得更清楚,淤塞的地方在王村第三分水闸下游三丈处。”
周伯坐在石凳上,手里摩挲着那幅“合村布”,布上的槐花纹被赵山带来的树叶映得发亮,花纹间的星精土像活了一样在流动。“银渠虫是墨源渠的‘巡渠兵’,”老人指着布上绣的虫形图案,“初代守诺者就发现它们能感知渠水的变化,特意把它们绣在布上,算是给虫群的‘军符’。”他把布往渠边挪了挪,虫群立刻飞过来,在布上的虫形图案周围盘旋,像在回应召唤。
林羽将众人的发现记在守诺册上,笔尖流淌的银辉让字迹格外醒目。当写到“王村支渠淤塞”时,纸页突然微微隆起,浮现出幅立体的渠段图,淤塞处的稻秆堆得像座小丘,银渠虫正围着丘顶打转,像在标记位置。“册子能显立体图了,”林羽惊叹道,“连稻秆的数量都标得清清楚楚——三百七十根,正好是王村去年秋收时掉进渠里的数量!”他用指尖点了点图中的丘顶,纸页竟传来扎手的触感,像真的摸到了粗糙的稻秆。
赵山用铁凿在石桌上画出清淤的工具图:“得用赵村的‘捞淤耙’,耙齿间距一寸,正好能勾住稻秆又不伤布渠;再备上李村的‘割草镰’,镰刃是墨魂竹做的,不会割断吴村的韧丝;王村的‘清淤桶’也得带上,桶底有漏孔,能滤掉泥水只装稻秆。”他每画一样工具,守诺册上的立体图就对应地亮起,像在确认这些工具合用。
影突然指着总闸室门口的石阶,那里的石缝里钻出几株新的稻芽,芽尖都朝着王村的方向倾斜,倾斜的角度比别处的芽更陡。“稻芽也在指路呢,”他数着芽的数量,正好七株,“跟我们七个人一样,都想着去清淤。”他从陶罐里舀出些渠心水,浇在稻芽上,水珠顺着芽尖往下滴,在地上汇成个小小的“淤”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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