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伯领命而去,如同滴入大海的水珠,未在宫廷中激起丝毫涟漪。他依旧每日完成着份内的扫洒工作,神情麻木,动作迟缓,与以往没有任何不同。唯有在无人注意的角落,那双浑浊的眼睛才会偶尔闪过鹰隼般锐利的光芒,打量着通往西苑的道路与可能的眼线。
刘睿则按捺住内心的急切,继续着他“潜心向学”的伪装。他甚至在惠妃找来的一位老翰林讲授《论语》时,刻意在某些简单的问题上表现出困惑,而在一些需要记忆的段落展现优势,塑造了一个“记性尚可,但悟性寻常”的皇子形象,力求将那份“过目不忘”带来的关注度稍稍降温。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就在福伯外出探查的第二天,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波,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为刘睿带来了组建班底的又一个契机。
时近黄昏,天色阴沉,铅灰色的云层低垂,预示着今冬的第一场雪可能即将来临。刘睿正在殿内临摹字帖,忽然听到殿外传来一阵压抑的斥骂声和细微的呜咽。
他放下笔,走到窗边,透过缝隙向外望去。只见偏殿侧后方的小径上,一个身着首领太监服饰、面庞浮白的中年太监,正对着一个蜷缩在地上的小太监拳打脚踢,口中骂骂咧咧:
“小崽子!眼睛长到屁股上了?敢撞翻杂家给贵妃娘娘准备的燕窝!看我不打死你个没用的东西!”
“邓公公饶命!饶命啊!奴婢不是故意的,是脚下打滑……”那小太监抱着头,声音带着哭腔,瑟瑟发抖,看起来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身子单薄,在那邓公公的踢打下毫无反抗之力。
周围有几个路过的宫人,却都低着头,加快脚步离开,无人敢上前劝阻。这邓公公是周贵妃宫中的管事太监之一,权势不小,性格更是睚眦必报,没人愿意为了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太监得罪他。
刘睿认得那个挨打的小太监,名叫小春子,是在偏殿附近做杂役的,性子怯懦,但手脚还算麻利,偶尔芸香会让他跑个腿、传个话。印象中,这是个沉默寡言、总是低着头做事的孩子。
眼看那邓公公越打越狠,小春子嘴角已经见了血,再打下去恐怕要出人命。刘睿眉头微蹙。他本不欲多事,但见此情景,心中终究生出一丝不忍。更重要的是,他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念头——这是一个机会!一个在底层宫人中埋下钉子的机会!
雪中送炭,远胜锦上添花。
他立刻转身,对侍立在一旁的芸香低声道:“芸香姐姐,外面吵。”
芸香也听到了动静,脸上露出不忍之色,但她深知宫中规矩,低声道:“殿下,是周贵妃宫里的邓公公在教训下人,我们……我们还是别管了。”
“吵得我心烦。”刘睿脸上露出孩童被打扰的不悦,坚持道,“你去,叫他别打了!就说我要安静!”
他搬出自己“皇子”的身份,虽然年幼,但身份摆在那里,呵斥一个太监,分量足够。
芸香见刘睿态度坚决,又看了看窗外小春子凄惨的模样,一咬牙,应道:“是,殿下。”
她快步走出殿门,来到小径上,对着那还在施暴的邓公公福了一礼,声音清晰却不失恭敬:“邓公公,三殿下正在殿内读书,被外面的声响吵得心烦,特命奴婢前来,请公公息怒,暂且饶过这小太监吧。”
那邓公公打得正酣,闻言动作一僵,扭头看到是惠妃身边的大宫女芸香,又听她抬出了三皇子,虽然心中对那位“突然开窍”的三皇子并不如何忌惮,但终究不敢明目张胆地驳了皇子的面子。
他悻悻地收回脚,脸上挤出一丝假笑:“原来是芸香姑娘。杂家一时气急,惊扰了三殿下,真是罪过。”他踢了地上奄奄一息的小春子一脚,骂道:“算你小子走运!看在三位殿下的面子上,饶你狗命!滚起来,把这里收拾干净!”
说完,对着芸香拱了拱手,骂骂咧咧地走了。
芸香看着地上蜷缩成一团、浑身颤抖的小春子,叹了口气,上前将他扶起:“还能走吗?跟我来,殿下要见你。”
小春子闻言,吓得浑身一抖,脸上毫无血色,以为刚出狼窝,又入虎口,三位殿下莫非也要惩治他?
他被芸香半扶半架地带进了偏殿。殿内温暖如春,与外面的寒冷形成鲜明对比。小春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声音带着哭腔和恐惧:“奴婢……奴婢冲撞贵人,罪该万死!求殿下饶命!求殿下饶命!”
刘睿坐在小榻上,看着下方那个瘦小、狼狈的身影,没有立刻说话。他运用起【察言观色】的技能,能清晰地感受到小春子那几乎要溢出来的恐惧、绝望,以及一丝劫后余生的茫然。这是一个长期处于压迫底层、毫无安全感的小太监最真实的反应。
“起来说话。”刘睿的声音平静,带着一丝孩童特有的清亮,却奇异地有种安抚人心的力量。
小春子不敢起身,依旧伏在地上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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