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完这些,刘睿的目光落在了不远处,正在几名潜渊卫协助下,于一处较大的岩洞前整理药材、准备搭建临时医护点的苏檀儿身上。他走了过去。
“檀儿,这边情况如何?”
苏檀儿停下手中的活计,微微屈膝:“回殿下,初步清点,军中带有明显外伤、冻伤以及因饥饿体弱而病倒者,约有三百余人。奴婢携带的药材有限,需尽快补充。此地寒冷,伤病者若得不到妥善安置和医治,恐生疫病。”
她的声音依旧平静,但语速比平时稍快,显露出情况的紧迫。
“我知你压力重大。”刘睿看着她,“医护之事,关乎士气与战力,至关重要。你可全权负责,需要什么,直接找沈万三。另外,可从流民中寻找略通草药或心思细腻的妇人,协助于你。”
“谢殿下信任,奴婢定当尽力。”苏檀儿应道,清澈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责任重大的凝重。
两个时辰在紧张忙碌中飞速流逝。
日头偏西时,霍去病与韩猛联袂而来,手中捧着一份初步拟定的军官名单。
“殿下,初步整编完毕!”霍去病禀报道,“暂编十营。营正、队率皆由原边军中层军官或悍勇善战、颇有威望者担任。什长、伍长亦大多选定。这是名单,请殿下过目。”
刘睿接过那份墨迹未干的名单,仔细浏览。上面不仅列出了姓名,还简单标注了其原属、特长或主要功绩。可以看到,韩猛原本在溃兵中就有不小的号召力,他推荐的几名营正也多是边军老卒。而霍去病和潜渊卫的监督,则确保了一些确有能力的流民头领也得到了提拔,平衡了各方势力。
“可。”刘睿将名单递还给霍去病,“即刻宣布任命!然后,集合所有新任营正、队率,以及全体士卒,我有话说!”
“是!”
很快,谷地中央的空地上,五千余名靖北军士卒再次被集合起来。与早上的杂乱无章不同,这一次,他们勉强按照十个营的编制站成了十个略显松散却已初具形态的方阵。新任的军官们站在队伍的最前面,神色各异,有兴奋,有忐忑,更多的是一种被委以重任的严肃。
刘睿再次登上了那处土坡。寒风卷动他的衣袍,猎猎作响。他的目光缓缓扫过下方一张张饱经风霜、带着期盼与迷茫的面孔,以及那些刚刚戴上军官标识、眼神中燃烧着野心或责任的新任领导者。
他没有立刻说话,而是沉默着,让一种无形的压力在寂静中弥漫。
良久,他才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耳中,带着一种直击人心的力量:
“我知道,你们很多人,曾经是边军的精锐,浴血沙场,却最终溃散流亡,受尽屈辱!”
“我也知道,你们很多人,曾经是安分守己的百姓,只想求一口饭吃,却家破人亡,被迫拿起武器,只为了活下去!”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质问:“但是,告诉我!你们是想继续像丧家之犬一样,被人追着跑,惶惶不可终日?还是想像一堆散沙,轻轻一碰,就彻底垮掉?!”
下方一片寂静,只有粗重的呼吸声。无数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不想!”刘睿自问自答,声音斩钉截铁,“所以,我们站在了这里!所以,我们有了一个新的名字——靖北军!”
“但是,靖北军,不是换个名字那么简单!”他的目光锐利如刀,扫过那些新任军官,“你们,营正、队率、什长、伍长!记住,你们手中的权力,不是让你们作威作福的!而是责任!是带领你们手下的弟兄活下去、打胜仗、博取功名的责任!”
他又看向所有士卒:“而你们,每一个士卒!记住,你们手中的武器,不是为了抢劫、不是为了欺压弱小!是为了守护!守护你们身边刚刚认识的袍泽,守护我们未来将要建立的家园,守护你们心中最后那一点,作为人的尊严和希望!”
“在这里,没有天生的贵族,也没有命定的贱民!只有功勋和过错!杀敌立功者,赏!畏敌退缩者,罚!这便是靖北军的铁律!”
“我要建立的,不是一支只知道烧杀抢掠的土匪武装,也不是一支唯唯诺诺、任人宰割的鱼腩队伍!我要建立的,是一支有灵魂、有信念、有钢铁纪律,能让敌人闻风丧胆,能庇佑我等家园亲人的——铁血强军!”
他的声音在谷中回荡,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敲打在众人的心上。
“这条路,会很难,会很苦,会流血,会死人!但这是唯一一条,能让我们真正站起来,像个人一样活着的路!”
“你们,可愿与我同行?!”
回应他的,是短暂的死寂,随即,如同火山喷发般,震耳欲聋的咆哮再次响彻野马谷:
“愿随殿下!万死不辞!”
“靖北军!万胜!”
这一次的吼声,少了些盲目的狂热,多了几分沉甸甸的认同与决绝。那五千多双眼睛中,迷茫在消退,一种名为“信念”的东西,开始如同星火,悄然点燃。
刘睿知道,思想的植入非一日之功。但今天,这颗种子,已经在这片贫瘠而充满血性的土地上,深深地埋了下去。
整军伊始,理念初植。这支名为靖北的利剑,开始了它最重要的淬火过程——灵魂的锻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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