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贸然行动，反而可能让自己陷入被动。
“通知下去，都察院暂收网，只留暗线待命。”
贾政语气沉缓，
“等山西那边的走私线索有了突破，拿到柳承宗参与其中的证据，再一并奏报，届时才能一击即中，让柳家无从辩驳。”
山西总督府邸的书房内，烛火摇曳，映着柳总督沉肃的面容。
西北风从门缝灌入，带着刺骨的寒意，管家却垂首立在案前，大气不敢喘，恭敬地汇报着都察院的动向：
“大人，都察院那边已经暂停了对柳主事（柳承宗）的明查，只留了些暗线在外围打探，看来是没找到确凿证据。”
柳总督端起桌上的热茶，轻轻吹了吹浮沫，闻言微微颔首，眼底闪过一丝了然：
“算他们识趣。我那女儿在荣国府，总算没白放着——二十万两银子虽多，却换来了都察院的收手，也算是物有所值。”
他口中的“女儿”正是柳氏，此刻成了他牵制荣国府、干扰追查的棋子。
放下茶杯，柳总督语气转沉，追问：
“正明在神京的情况如何？那边的情报网还顺畅吗？”
“回大人，二爷一切安好。”
管家连忙回道，
“他按您的吩咐，每日以‘考察生意’为由四处走动，既没引起荣国府怀疑，也把神京的动向及时传了回来，情报机构运转正常，没出半点纰漏。”
柳总督这才松了口气，手指轻叩案面：
“那就好。情报网万万不能出乱子，否则明年的大计——”
他话未说完，却已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一旦走漏风声，多年的经营就全白费了。让柳正明继续盯着荣国府和都察院的动静，有任何变化，立刻回报，不许延误。”
“是，小人这就去传信。”管家躬身应下，转身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书房内只剩柳总督一人，他望着窗外漆黑的夜色，眼中满是阴鸷。
都察院的暂停调查只是权宜之计，他清楚贾政绝非易与之辈，必须步步为营。
而柳正明与情报网，便是他布在神京的眼线，也是明年那桩关乎巨额利益的“大计”能否成功的关键——他绝不会允许任何意外打乱部署。
柳总督回到卧房，刚卸下官袍，便见一只灰羽信鸽停在窗棂上，黑豆似的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屋内。
他眼神一凝，快步上前，轻轻取下鸽子腿上绑着的卷成细条的纸条，又从怀中摸出一本看似寻常的《论语》。
借着烛火，柳总督对照着《论语》上的标记逐字破译，纸条上的内容渐渐清晰：“需工部兵器样品及秘方，速办。”
短短一行字，却透着不容抗拒的压迫感。
他指尖捏紧纸条，沉吟半晌，在纸条背面写下“试试”二字，随即点燃纸条，看着它化为灰烬。
显然，这是背后势力传来的指令，索要工部的兵器样品与制造秘方——此事风险极大，一旦暴露，便是通敌叛国的死罪。
但柳总督清楚，自己早已深陷其中，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
他走到案前，铺好密信专用的水纹纸，用特殊墨汁提笔疾书，既未明说兵器之事，也未提及背后势力，只以“京中所需‘货样’与‘章程’，已嘱专人设法，静候回音”等暗语含糊带过，又在信末标注了只有柳正明能看懂的暗号。
写罢，柳总督将信折成菱形，装入密封蜡丸，唤来心腹小厮，压低声音吩咐：
“连夜启程，将此信亲手交给神京的柳正明，切记，途中不可与任何人接触，更不能让蜡丸有半点损坏。”
小厮接过蜡丸，躬身应道：“小人明白！”随后便如鬼魅般消失在夜色中。
柳总督走到窗前，望着小厮离去的方向，眉头紧锁。
索要兵器样品与秘方，绝非小事，背后势力的野心显然已不止于走私牟利。
他深吸一口夜风中的寒气，只觉前路愈发凶险，却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毕竟，他的身家性命，早已与这桩惊天阴谋绑在了一起。
正思忖间，院外传来一阵轻缓的脚步声，柳总督抬眼望去，只见一名美艳少妇掀帘而入——正是他的继室萧氏。
萧氏年方二十七，生得极为标致，一身枣红锦袄衬得身姿丰腴，胸前高耸，即便裹着厚实的冬衣，走动时仍难掩起伏；
她身形高挑，足有一米七，一双长腿裹在锦裤中，步态轻盈，确是难得的尤物，也难怪柳总督对她宠爱有加。
“老爷还没歇息？”
萧氏走到案前，声音柔媚，伸手为柳总督续上热茶，指尖不经意间划过他的手背，
“方才见书房灯还亮着，想必是在为公务烦忧？”
柳总督握住她的手，指尖摩挲着她的柔荑，语气缓和了几分：
“些许琐事，不必挂心。你怎么还没睡？”
“心里记挂着老爷，哪能睡得安稳。”
萧氏顺势靠在他肩头，眼波流转，
“方才见小厮急匆匆出府，又是去神京送信？可是柳二爷那边有动静了？”
柳总督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笑道：
“你倒是机灵。不过此事事关重大，你妇人家不必知晓太多，免得惹祸上身。”
萧氏却不依，轻轻摇着他的手臂，语气带着几分娇嗔：
“老爷怎还把我当外人？这些年我跟着老爷，哪件事不是为您着想？您告诉我的事，我定然守口如瓶。再说，说不定我还能帮老爷出出主意呢。”
萧氏原是北方女真部落首领建真的宠妾，生得美艳绝伦，又善解人意，深得建真信任。
两年前，建真为探查山西虚实、拉拢地方势力，特意带萧氏潜入山西首府，以商贾的身份为掩护，暗中结交官员，搜集情报。
彼时柳总督柳正心正奉命清查边境异动，察觉到建真和萧氏身份可疑，本欲将其抓获审问。
可当他第一次见到萧氏时，便被她那不同于中原女子的异域风情所迷惑——一双桃花眼含情脉脉，身段高挑丰腴，言行间带着几分野性的柔媚，瞬间勾住了柳正心的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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