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新宅的庭院里褪去了庆功宴的喧闹,廊下灯笼投下暖黄光晕,将石板路映得斑驳。
众人各自回房安置,张宇森走进北侧僻静院落,小心翼翼将盛傀儡的木匣放进角落置物格;桃丫在东侧厢房收拾着床铺,指尖还攥着那支系了红绳的桃花木簪;苏烈和天枢在西侧跨院的练功场比划了几招,才伴着笑闹回屋歇息。
沈清辞待众人都安顿好,转身见龙砚正站在自己的厢房外,玄色衣袍浸在月光里,身影沉稳。
“还没走?”她走上前,语气带着几分自然的熟稔,眼底却藏着一丝未散的怅然。
“等你说鎏金阁的事。”龙砚目光落在她脸上,掩不住关切,“江南之行凶险,你定然带回了关键线索。”
沈清辞侧身推开房门,示意他进屋,待两人站定在窗前,月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来,照亮她眼底的愧疚。
“正想找你帮忙,也想跟你说声抱歉。”她垂眸,指尖轻轻攥着衣角,声音带着几分涩然,“黑风寨的事,你当日便跟我说过是被牵机引操控,身不由己,我从未不信。”
龙砚微怔,望着她的目光多了几分讶异。
“只是……”沈清辞抬眸,眼底泛起水光,语气带着难以掩饰的伤痛,“师弟是我在这世上为数不多的亲人,我赶去时只看到一片火海,连他的尸骨都没能找到。那份悲痛实在太重,我控制不住自己,便将所有情绪都发泄在了你的身上,对你说了那般重的话。”
“这些日子,我时常想起当时的场景,心里满是愧疚。”她深吸一口气,目光清澈而诚恳,“我知道你心里比我更煎熬,那些无辜者的性命,你一直耿耿于怀。横在我们之间的从不是猜忌,只是我没能及时消化的悲痛与遗憾。”
说到这里,她心中的郁结仿佛被月光化开,长久以来的隔阂悄然消散——原来坦诚道歉,比独自背负轻松太多。
“我想通了,与其沉溺于过去的伤痛,不如联手捣毁鎏金阁,为师弟,为所有无辜者讨回公道。”沈清辞语气坚定,却带着一丝柔软,“只是现在,我暂时不想考虑儿女情长、婚嫁之事,只想先了结这桩大事。”
“等彻底捣毁鎏金阁总阁,查清所有阴谋,还天下一个太平,那时……”她话音顿了顿,脸颊微微泛红,却依旧坦荡,“再谈其他不迟。”
龙砚望着她眼中的真诚与释然,心头一暖,所有的委屈与隐忍都化为乌有。他上前一步,轻轻握住她的手,月光下,目光灼灼如星:“好,我等你。”
“无论多久,无论要闯多少险,我都会陪你一起追查到底。”他语气郑重如誓,“等鎏金阁覆灭,真相大白,我会给你一个安稳的将来,也给所有逝者一个交代。在那之前,我只愿你平安,所有凶险,我替你挡。”
沈清辞心头一热,反手轻轻回握他的手,指尖传来的温度让她无比安心。她望着龙砚眼底的珍视,轻轻点头,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
月光温柔,映着两人相视的身影,庭院里的风带着草木清香,无声抚平了过往的褶皱。
沈清辞收回目光,指尖摩挲着窗棂,缓缓开口:“苏文墨虽是鎏金阁的棋子,却透了两个关键消息。”
“一是关内道京兆府有个重要联络点,二是对接他的人叫柳珩——此人惯用一把玄铁铁扇,扇骨锋利如刃,招式阴狠,能削铁如泥。”
她顿了顿,补充道:“苏文墨说自己只是颗棋子,没资格接触总部核心,所有消息全靠柳珩传递,这人是连接江南与鎏金阁总部的关键。”
“我们要捣毁鎏金阁,必须先抓住柳珩,顺着他摸到总部脉络。但我们初来京城,京兆府那边毫无头绪,人脉、消息都远不如你灵通。”她语气诚恳,“能不能麻烦你查探柳珩的身份背景、具体行踪,还有京兆府那个联络点的准确位置?”
龙砚握紧她的手,毫不犹豫应道:“此事关乎大局,我定然全力相助。明日我便动用所有暗线,查京兆府的流动人口、江湖势力分布,再调阅相关案宗。你刚回来要筹备酒楼,不必分心,查探的事交给我,有任何眉目第一时间告诉你。”
夜色渐深,两人又聊了些江南之行的细节,龙砚才起身告辞,临走时再三叮嘱她好好歇息。
沈清辞站在窗前,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指尖攥了攥——柳珩,鎏金阁,这一次,绝不会再让他们逍遥法外。
几日光阴倏忽而过,“清酌小筑”的幌子重新在京城街巷升起,朱门木窗洁净光亮,檐下竹帘随风轻摇,一如当年桃花坞的模样。
有龙砚暗中打点官府、疏通关系,此番开店顺遂许多,无需应付刁难,也少了繁杂手续。
开业不过三日,店里便座无虚席,沈清辞的江南小菜、桃丫地道的河南家常菜与酱菜,引得食客赞不绝口,伙计们忙前忙后,鼻尖萦绕着饭菜香与欢声笑语。
后厨蒸汽氤氲,沈清辞正指点伙计拿捏菜色火候,龙砚悄然走进来,神色凝重:“清辞,有眉目了,但这事……比我们预想的凶险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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