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院角的老槐树下,孤零零站着一个女子。
她穿着一件洗得发白、多处缝补的旧婚纱,料子粗糙,裙摆上还沾着些尘土。
脸上画着极怪异的妆容,胭脂涂得又浓又不均,眼线歪歪扭扭地拖到脸颊,像是孩童胡乱涂抹的一般。
周遭有宾客瞥见她,难免小声议论:“又是她,每次有人结婚都来……”
“穿成这样怪吓人的,晦气不晦气?”
还有些刻薄的话隐约传来,她却像没听见似的,只是静静站着,目光落在院中央的新人身上,眼神空洞又带着一丝说不清的怅惘。
龙砚心中疑惑,见新人的母亲正忙着招待宾客,便上前拱手,语气温和地问道:“敢问伯母,院角那位姑娘……为何穿成这样站在那里?我们并无恶意,只是有些好奇。”
新人母亲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脸上的喜气瞬间淡了些,眼神里添了几分深深的不忍。
她叹了口气,拿手帕按了按眼角,轻声道:“她叫金银,是咱们村里土生土长的孩子。”
“这姑娘生得俊,眉眼周正,就是脑子反应慢些,性子憨笨了点。”她顿了顿,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后来有媒婆给她寻了户人家,那男人起初待她极好,许是瞧着她模样周正。可日子久了,便嫌她呆傻,渐渐就冷淡了,连正眼都懒得瞧她。”
“她十月怀胎生了个娃,本以为能缓和些,谁知那男人转头就写了休书,把她给休了……”说到这儿,新人母亲的泪水再也忍不住,顺着脸颊滚落,“从那以后,她就有点疯疯癫癫的,精神也不太正常了。”
“往后村里不管谁家结婚,她都会自己穿了婚纱来,就站在那儿静静看着,不吵也不闹,像个局外人似的。”她抹着泪,声音带着哽咽,“有次有对新人可怜她,心善让她当伴娘,她却使劲摇头,小声说‘我不去了,我太不吉利了’,那声音软乎乎的,听得人心头发揪。”
沈晚星听得眼圈发红,忍不住轻声问:“她身上这婚纱……看着也有些年头了。”
“都是她自己一件一件攒的啊。”新人母亲叹了口气,目光望向村边那间低矮的土屋,“她住的那间破屋,里面就安安静静摆着好几件旧婚纱,有的是从垃圾堆里捡来洗净缝补的,有的是她攒了大半年的钱买碎布自己拼的,都叠得整整齐齐,像宝贝似的藏着。”
众人顺着她的目光望去,那间土屋破败不堪,屋顶甚至露着些缝隙,想来里面定是阴暗潮湿,可那些破旧的婚纱,却是她藏在贫瘠生活里唯一的光亮。
金银依旧站在槐树下,风拂过她破旧的裙摆,扬起些许尘土。
她微微歪着头,看着新人相拥的身影,嘴角似乎轻轻动了动,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眼里却藏着一丝旁人不懂的温柔。
桃丫攥着张宇森的衣角,眼圈红得像兔子,小声嘟囔:“她好可怜啊……她一点都不吓人,就是想看看婚礼罢了……”
苏烈皱着眉,狠狠瞪了一眼刚才嚼舌根的宾客,平日里的憨气少了些,多了几分愤愤不平。
龙砚望着金银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她穿着最破旧的婚纱,画着最怪异的妆容,却有着最纯粹的善良——明明自己过得那般苦,却怕自己“不吉利”,不肯耽误别人的喜事。
那些旁人的指点与谩骂,从未让她生出恶意,只是悄悄把自己缩在角落,守护着一份卑微的向往。
也许,她看着别人结婚,就能想起自己与爱人曾经的婚礼;也许,她只是在这一场场热闹里,悄悄期待着那个早已离开的人,能再出现一次。
晨光透过槐树的枝叶,洒在她身上,像是给那件破旧的婚纱,镀上了一层易碎又温柔的光。
(茖雯有话说:这个我不是蹭热度哈,友友们,这个是借鉴的快手里面看到的二银,我觉得这个故事让我感触挺深的的,也比较心疼二银,所以写进自己书里面可以让更多人了解她,谢谢大家!也谢谢大家对我作品的支持哦,我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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