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伏后的闷热像被人悄悄调低了一档,蝉声不再那么嘶嘶地钻心,却仍旧在午后的树梢间拖长了尾音,像一首渐渐收尾的歌。联盟园区里的梧桐叶边缘开始泛出一点淡淡的黄,阳光从叶缝里筛下来,不再是那种灼人的白,而是带着一点柔和的金色,落在青石板路上,印出一块块斑驳的光影。
清晨六点多,天刚蒙蒙亮,念宝习惯性地醒来。窗外的天色是浅浅的蓝灰色,远处的云被朝阳镀了一层极淡的金边,空气里带着雨后特有的潮湿与清凉。她翻身下床,脚落在柔软的地毯上,脚尖微微一凉,却莫名觉得清醒。
卧室的门虚掩着,隐约能听见厨房里传来的锅碗碰撞声,伴着油花溅起的轻响,还有张秀兰压低了声音和念禾说话的调子。念宝披了件薄外套,推门出去,就闻到一股熟悉的香气——葱花鸡蛋饼的味道,混着豆浆的豆香,从门缝里钻出来,勾得人肚子里咕咕直叫。
厨房的灯亮着,暖黄色的光把整个空间照得格外温馨。张秀兰系着那条洗得发白的碎花围裙,正站在灶台前,一手扶着平底锅,一手熟练地用木铲翻着鸡蛋饼。饼皮边缘微微卷起,金黄中带着一点焦褐,葱花在上面点点散开,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开。
念禾则坐在旁边的小板凳上,穿着一件印着小猫咪的睡衣,头发扎成一个歪歪扭扭的小丸子,正认真地往小碟子里倒酱油和香油,准备蘸鸡蛋饼的调料。她的小鼻子被热气熏得红红的,鼻尖上还沾了一点酱油,像只偷吃东西的小花猫。
“妈妈!”念禾一抬头看到门口的念宝,眼睛立刻亮了,“你醒啦!快来吃早餐,今天的鸡蛋饼是张奶奶特意给你做的,里面加了芝麻,可香了!”
张秀兰也回头看了一眼,笑着说:“醒啦?快去洗漱,豆浆刚磨好,还热乎着呢。今天特意少放了糖,你这两天嗓子刚好,别吃太甜的。”
念宝心里一暖,走过去在念禾额头上轻轻点了一下:“小馋猫,又偷吃酱油了?”
念禾一愣,下意识地伸手抹了一把鼻子,结果把酱油抹得满脸都是,惹得张秀兰笑得直不起腰:“哎哟,这哪是偷吃酱油,这是给自己画了个小花脸。”
念宝也忍不住笑,拉着念禾去洗手间,用温水给她一点点擦干净。镜子里,母女俩的脸挨得很近,念禾的眼睛亮晶晶的,像藏着星星。
“妈妈,”念禾一边让她擦脸,一边小声说,“昨天我给阿富汗的小朋友回信了,我画了好多好多驱蚊香囊,还画了我们家的厨房,告诉他们我们早上吃鸡蛋饼和豆浆,可好吃了。”
念宝动作一顿,心里软软的:“那你有没有告诉他们,要注意防蚊,勤洗手,多喝水?”
“说了说了!”念禾用力点头,“我还画了一个大大的地球,告诉他们,我们在这边守护他们,他们在那边也要好好守护自己。”
念宝看着镜子里女儿认真的小脸,忽然觉得,这些年所有的奔波与辛苦,都在这一刻有了最温柔的回应。
早餐桌上,气氛一如既往地温馨。一碗温热的豆浆,表面浮着一层薄薄的豆皮;一盘金黄的鸡蛋饼,被切成一小块一小块,整齐地码在盘子里;还有一小碟凉拌黄瓜,清爽解腻。陆泽言已经坐在桌旁,手里拿着平板电脑,正浏览着最新的全球夏季防控简报。
他今天穿了一件浅灰色的Polo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结实的手臂线条。阳光透过餐厅的窗户洒在他的侧脸上,把他眼底的红血丝照得一清二楚——昨晚为了跟进东南亚和南美的救援进展,他几乎熬了个通宵。
“昨晚睡得怎么样?”念宝坐下,给他倒了一杯温水。
陆泽言放下平板,接过水杯,喝了一口,笑了笑:“眯了两个小时,够了。东南亚那边的雨停了,救援队已经协助当地完成了第一轮消杀,暂时没有发现登革热集中爆发的迹象。南美那边也传来了好消息,寨卡病毒的传播速度明显放缓,医疗站的物资储备也跟上了。”
念宝松了口气,夹了一块鸡蛋饼放到他碗里:“那就好。不过你也别太拼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今天上午的内部协调会我来主持,你在家多睡一会儿。”
陆泽言刚想反驳,念禾就把一块鸡蛋饼塞进他嘴里:“爸爸吃!妈妈说要听妈妈的话!”
他被噎了一下,只好无奈地笑:“好好好,听你们两个的。”
吃完早餐,念宝换了一身清爽的浅米色衬衫和卡其色阔腿裤,外面搭了一件薄薄的针织开衫。她站在玄关处换鞋,陆泽言走过来,帮她把开衫的扣子扣好,又顺手把她肩上的包带往上提了提。
“今天有个新的提案评审会,别忘了带那份青山村草药深加工的可行性报告。”他低声提醒。
“放心吧,昨晚就已经放包里了。”念宝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你记得补觉。”
“遵命,念总。”陆泽言笑着替她拉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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