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住公子!!!”
蒙恬的嘶吼带着铁锈般的血腥气,在漫天飞雪和使者杀猪般的惨嚎中炸开。
他魁梧的身躯像一堵染血的墙,死死挡在扶苏身前。
左肩锁骨下那支乌黑的弩箭随着他的动作微微颤抖,箭杆上幽蓝的色泽如同活物般在黯淡天光下流淌,麻痹感混合着剧痛,正毒蛇般顺着血脉侵蚀他的力量。
血,温热的、属于大秦长城守护者的血,顺着冰冷的甲叶缝隙蜿蜒而下,滴滴答答砸在染红的雪地上,迅速凝结成暗红的冰珠。
黑冰台武士,这些皇帝手中最阴冷的刀,无声地移动着。
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如同训练精良的狼群,无视在地上翻滚哀嚎的断臂使者,冰冷的目光透过面具的孔洞,牢牢锁定蒙恬和他身后的扶苏。
劲弩重新端平,闪烁着寒光的箭簇在幽暗的光线下,如同毒蛇的獠牙,蓄势待发。
“蒙将军!”
一个年轻军侯目眦欲裂,下意识要拔出腰间的环首刀。
他身边的袍泽也群情激愤,武器出鞘的铿锵声连成一片。
“退下!”
蒙恬猛地侧头,一声暴喝如同惊雷,震得士卒们耳膜嗡嗡作响。
他虎目圆睁,里面是血丝和不容置疑的威严,
“这是伪诏!是奸佞作祟!尔等乃大秦锐士!刀锋当指匈奴,而非咸阳!今日若因我蒙恬一人,陷尔等于叛逆之名,使我北疆儿郎自相残杀,血流成河,我蒙恬百死莫赎!退后!违令者,军法从事!”
这句话像一盆冰水,瞬间浇熄了士卒们沸腾的热血。
他们看着蒙将军染血的背影,看着他肩上那支致命的毒箭,看着那些如同鬼魅般冷酷的黑冰台,紧握兵器的手青筋暴起,却终究咬着牙,红着眼,一步步向后退去。
悲愤和无力感如同沉重的铅块,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蒙恬心中稍定,目光却更加凝重。他太了解黑冰台了。
这些人是皇帝豢养的恶犬,只听命于手持符令者。
他们出现在这里,就意味着咸阳宫城的意志——或者说,是操纵那意志的幕后黑手——已经决心要他和公子的命,不留任何余地!
刚才那诡异的内部袭杀,更是证明了此地黑冰台内部也绝非铁板一块,但混乱只会让局面更加凶险莫测!
“公子---”
蒙恬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是对自身状态的担忧,更是对扶苏安危的恐惧,
“您---”
“蒙卿,省些力气。”
扶苏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平静得像结了冰的湖面。
他微微侧身,目光扫过蒙恬肩上那支毒箭,瞳孔深处是翻涌的、被强行压制的惊涛骇浪。
他看到了蒙恬脚下迅速扩大的暗红冰圈,看到了他微微颤抖却依旧如山岳般挺立的身躯。
“箭上有毒。”
扶苏用的是陈述句,不是疑问。
他太熟悉蒙恬了,若非剧毒侵蚀,这点伤势不足以让这位铁打的将军气息如此不稳。
“些许小毒!”
蒙恬咧嘴想笑,却牵动了伤口,疼得倒吸一口冷气,额角冷汗涔涔而下,
“末将,还撑得住!公子,您、您刚才问那阉奴的话?”
他指的是扶苏问使者“父皇龙驭归天几日”那句石破天惊的话。
扶苏没有回答,只是向前一步,几乎与蒙恬并肩而立。
他无视了那些随时可能将他射成刺猬的弩箭,目光越过混乱的雪地,投向那卷被鲜血和毒酒浸透、污秽不堪的黄色诏书。
那象征着至高皇权的黄帛,此刻像一块肮脏的裹尸布,讽刺地躺在雪泥里。
“咸阳宫城,”
扶苏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尤其是那些黑冰台武士的耳中,
“此刻怕已是赵高掌中玩物。父皇怕是已遭不测多日了。”
这句话如同投入死水潭的重石,在那些黑冰台武士冰冷的眼底,激起了一丝极其细微、难以察觉的涟漪。
“胡亥小儿!赵高阉狗!李斯老贼!”
蒙恬胸中的悲愤如同火山喷发,厉声咒骂,声震四野,
“尔等谋害陛下,矫诏弑兄,构陷忠良!天理不容!必遭天谴!”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那个被自己人抹了脖子、倒在雪地里的黑冰台武士尸体旁,一个原本静立如雕塑的黑袍身影,毫无征兆地动了!
动作快得如同鬼魅!
他手中并未持弩,而是反握着一柄涂成漆黑的短匕,身形如同贴着雪地滑行的毒蛇,目标并非蒙恬,也不是扶苏,竟直扑向那个最初宣读伪诏、此刻还在雪地里因断臂剧痛而翻滚抽搐的使者!
这一下兔起鹘落,完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连那些正准备对蒙恬、扶苏发动致命齐射的黑冰台武士,动作都出现了一瞬间的迟滞!
“噗嗤!”
漆黑的短匕精准无比地割开了使者的喉咙!
速度快到使者脸上的痛苦扭曲甚至还没来得及转换成惊愕,便彻底凝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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