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仁贵眉头一拧,瓮声道:
“殿下是说还有余孽?敢跳出来,俺老薛第一个拧下他的脑袋当夜壶!”
他这话说得杀气腾腾,带着战场上磨砺出的直率和狠厉。
裴行俭则沉吟片刻,接口道:
“殿下明鉴。侯君集虽死,其门生故吏遍布陇右军镇、朝堂各部,盘根错节。明面上噤若寒蝉,暗地里同气连枝者,恐怕不在少数。这些人,便是新的‘磨刀石’。”
他用了李承乾曾提过的比喻,精准地点明了局势。
“磨刀石?说得好!”
李承乾眼中精光一闪,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如同实质般落在二人身上,带着无与伦比的信任和沉甸甸的托付,
“没错!就是磨刀石!孤这把刀,在漠北砍突厥,砍出了威风!现在,该回长安,好好磨一磨,砍一砍那些潜藏在暗处、盘踞在根部的朽木烂枝了!”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
“薛仁贵!”
“臣在!”
薛仁贵下意识挺直腰板。
“孤擢升你为东宫左卫率中郎将!从即日起,东宫宿卫,由你全权负责!给孤把东宫守成铁桶!一只心怀叵测的苍蝇,也不准飞进来!孤的安危,孤的家眷,就交给你这柄最锋利的‘陌刀’了!可能做到?”
“陌刀”二字,如同重锤敲在薛仁贵心口!
那是大唐步战最重、最霸道、专破骑兵甲胄的重型兵刃!
殿下竟将他比作陌刀!
这份信任和期许,重逾千斤!
薛仁贵猛地起身,单膝重重砸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虎目圆睁,声音斩钉截铁:
“殿下放心!人在东宫在!想动殿下一根头发,先问过俺老薛手里的刀答不答应!”
他这话说得掷地有声,毫无花巧,却比任何华丽的誓言都更显分量。
“好!”
李承乾目光转向裴行俭,那眼神更深邃了几分,
“裴行俭!”
“臣在。”
裴行俭起身,躬身听令。
“孤擢升你为东宫率更令,兼领崇文馆学士!明面上,负责东宫典籍、礼仪调度。暗地里…”
李承乾的声音压得更低,如同耳语,却字字千钧,
“东宫内外所有讯息传递、人员往来、财货流动,乃至长安城内一切值得留意的风吹草动,皆由你梳理、甄别、汇总!蛛丝马迹,不可放过!你是孤的眼睛,孤的耳朵!更是孤藏在袖中的那柄‘软剑’,不出则已,出必见血!明白吗?”
率更令掌管东宫庶务,崇文馆学士清贵显要,而暗地里赋予的职责,则是真正的核心权力!
裴行俭心头剧震,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殿下将整个东宫乃至部分长安的情报网络,都交到了他手上!
这是比千军万马更重的责任!
他深吸一口气,深深一揖,声音沉稳如初,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
“臣,领命!必竭尽所能,为殿下洞幽烛微,明察秋毫!蛛丝马迹过眼,魑魅魍魉难藏!”
“好!有你们这两柄利刃在手,孤心里才算真正有了底气!”
李承乾脸上重新露出笑容,那是一种棋手将关键棋子落定后的从容与笃定,
“侯君集用他的命给孤腾出了地方,也敲碎了陇右那帮人表面的壳。接下来,该我们上场了。”
他顿了顿,语气随意地问道:
“漠北那边,扫尾可还干净?李帅那边,可有什么特别的交代?”
薛仁贵挠了挠头:
“都挺好!该抓的抓了,该埋的埋了!就是那帮突厥崽子,俘虏营里还不太老实,天天闹腾,不过掀不起浪花!李帅让俺们代他向殿下问安,说长安水深,让殿下多保重,还说”
他努力回忆着李靖那张严肃脸的原话,
“还说‘长安的棋局,落子要稳,收网要狠’?”
李承乾微微颔首,李靖这是提醒他善后要彻底,时机要精准。
他的目光自然地转向裴行俭,带着询问的意味。
裴行俭会意,眉头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他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得更低,几乎如同气声,确保只有软榻旁的三人能听清:
“殿下,扫尾大体顺利。只是有一事颇为蹊跷,臣当时忙于战事收束,未及在军报中详述,亦觉不宜广传。”
“哦?”
李承乾眼神瞬间锐利起来,身体也坐直了,
“何事?”
裴行俭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
“我军在清理金山以西、靠近铁勒叛军活动区域的一处战场时,于俘虏营中,发现了一小股混杂在突厥溃兵里的骑兵约莫二三十骑。”
“这有何稀奇?”
薛仁贵不解地插话,
“铁勒人跟突厥穿一条裤子,混在一起不奇怪。”
裴行俭缓缓摇头,目光看向李承乾:
“怪就怪在,这些人虽然穿着破烂的突厥或铁勒皮袍,但内里的衬甲极其精良!绝非草原部族能打造!其制式,更接近我中原甚至长安、洛阳一带最高明的匠作工艺!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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