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措辞:
“这些人沉默寡言,眼神凶狠剽悍,绝非普通牧民或部落兵。其骑术、阵型配合,隐隐透着军伍的章法!尤其是为首那个被薛兄一槊砸下马、重伤昏迷的家伙,昏迷中曾含糊吐出过几个词虽不甚清晰,但绝非突厥语或铁勒语,倒像是带着点河洛口音的汉话!”
“河洛口音的汉话?!”
李承乾的瞳孔骤然收缩!
脸上的闲适瞬间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冰封般的冷肃!
他放在膝盖上的手,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捏住了袍服的一角。
一支装备着接近中原顶级工艺铠甲、训练有素、疑似会说汉话的精锐骑兵,混在突厥溃兵里,出现在靠近铁勒叛军的地盘?
这绝不可能是流寇!
更不可能是寻常商队护卫!
河洛那是山东世家盘踞的核心区域之一!
“人呢?”
李承乾的声音如同淬了冰。
裴行俭声音更低:
“为首的重伤者,在押解途中伤重不治。其余人等,异常顽固,趁夜暴动,试图抢夺马匹逃离被值守的薛兄带人当场格杀,无一活口。臣查验过尸体,身上再无任何能证明身份的标记。那些精良的衬甲,也被他们自己事先破坏,关键部位损毁严重,难以追查具体来源”
死了?
全死了?!
李承乾的眼神瞬间变得幽深无比。
是巧合?
还是灭口?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悄然爬升。
侯君集刚死,陇右势力被打压,山东集团正春风得意。
这节骨眼上,漠北的战场边缘,却出现了这样一支身份成谜、装备精良、疑似来自中原的精锐?
他们想干什么?
和谁勾结?
是陇右残余势力不甘心,想借突厥铁勒之手再掀风浪?
还是某些人想趁乱把手伸得更长?
“此事”
李承乾缓缓开口,声音恢复了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到此为止。密档存于东宫,除你我三人,不得外传。”
“是!”
薛仁贵和裴行俭同时肃然应道。
他们都知道,这条看似微不足道的线索背后,可能牵扯着更加深不可测的暗流。
李承乾重新靠回软榻,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目光投向窗外。
东宫庭院里花木扶疏,一派宁静祥和。
但他的眼神,却仿佛穿透了这虚假的平静,看到了长安城下那更加汹涌的暗潮。
侯君集倒下了,陇右这棵大树看似摇晃,根须却依然深植。
而新的阴影,似乎已在不远处悄然凝聚。
裴行俭和薛仁贵的归来,带来了荣耀,也带来了新的谜团和磨刀石。
他轻轻摩挲着那枚温润的玉貔貅,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磨刀石么?
正好。
他的陌刀,他的软剑,已饥渴难耐了。
长安城的风,从来就没有真正停歇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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