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一直多方打探李家幸存血脉的下落,也是机缘巧合,听闻大嫂您流落此地,这才遣我们兄弟来接您和小公子回长安!”
“回长安?”
刘氏如同被巨大的馅饼砸中,头晕目眩,几乎站立不稳。
栓柱也停下了劈柴,惊愕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光芒。
“是啊!”
一旁的账房孙先生适时开口,声音清晰,
“东家说了,故人凋零,血脉稀薄。寻到二位,便是天大的幸事!岂能再让老太爷的骨血在此受苦?”
“长安城永兴坊已备下了一处三进的清静小院,虽不奢华,却也干净敞亮,仆妇也找好了两个老实本分的。”
“东家还说,栓柱小公子正是读书的年纪,回去就请个好西席,可不能耽误了前程!”
永兴坊的小院?
仆妇?
读书?
这些词汇对刘氏母子来说,如同神话故事里的场景!
巨大的惊喜和更深的惶恐瞬间攫住了这个饱经苦难的老妇人。
“可我们、我们---”
刘氏语无伦次,看着自己破烂的衣裳和家徒四壁的茅屋,感觉一切如同梦幻。
崔管事善解人意地摆摆手:
“大嫂不必担心!东家是念旧情的人,一切自有安排。些许身外之物,不值一提。”
“您和小公子只需收拾些贴身紧要之物,旁的都不用带,长安那边一应俱全!”
“车马就在外面,今日便启程如何?东家盼着见您二位,可是望眼欲穿呐!”
事情顺利得超乎想象。
在崔管事和孙先生滴水不漏的安排和温言安抚下,惶恐不安又满怀巨大希冀的刘氏母子,几乎是晕乎乎地被“请”上了骡车。
车轮碾过张家沟的黄土路,卷起一阵尘埃。
没有人知道这贫苦的孤儿寡母去了哪里,只当是走了大运,被远方有钱的亲戚接走了。
乡绅刘员外得知后,也只是撇撇嘴嘟囔了一句“命还挺好”,便不再关心。
数日后,长安城,永兴坊。
一处闹中取静、白墙灰瓦的小院悄然迎来新的主人。
院子不大,却收拾得干净利落,廊下挂着鸟笼,一只黄莺清脆地鸣叫着。
两个手脚麻利、笑容淳朴的仆妇早已恭候多时。
当如今被仆妇称为“老夫人”的刘氏踏入这整洁明亮的厅堂,摸着光滑的桌椅,看着被仆妇称为“小郎君”的儿子栓柱换上崭新合体的细布衣衫,眼中那怯懦卑微的神情第一次被一种难以置信的幸福和恍惚取代。
又是数日后,长安城,西市。
李君羡一身寻常的青色布袍,如同一个沉默的影子,独自混迹于熙熙攘攘的人流中。
这是他的习惯,定期不带任何随从,以最普通的身份穿行于市井,既是观察,也是一种无形的巡视。
西市胡商云集,充满异域风情,也混杂着各种消息。
他刚在一个胡人开设的香料摊前驻足,拿起一块乳香随意嗅着,目光却习惯性地扫视着四周喧闹的人群。
就在这时,几个穿着体面、像是哪家商号管事模样的人交谈着从他身边走过,声音不大不小,恰好传入他耳中。
“你说这事儿巧不巧?永兴坊新搬来那户姓刘的老夫人和她儿子,竟然是咱们东家失散多年的故交之后!啧啧,听说当年陇西那场兵祸---”
“可不是!东家派崔管事他们千里迢迢从秦州接回来的!那老夫人,一看就是吃过苦的,手上还有残疾呢。那小郎君,看着倒是个伶俐模样,东家说了,要好好栽培读书---”
“东家真是仁厚!那永兴坊的小院,虽不是顶富贵地段,可也值不少钱呢!还给配了仆妇,啧啧,这母子俩算是掉进福窝了---”
“是啊,听说东家吩咐了,一应用度,皆从‘济生堂’的账上支取,务必让老夫人和小郎君过得舒心安稳,以全故人之谊。”
陇西、兵祸、老夫人、手上残疾、小郎君、秦州,这几个关键词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李君羡的神经上!
他拿着乳香的手猛地一颤,香料险些掉落!
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冲上头顶,又在刹那间褪得干干净净!
一种巨大的、荒谬的、夹杂着狂喜与无边恐惧的冲击感,如同海啸般将他淹没!
不可能!
绝不可能是她们!
她们应该在秦州那泥潭里卑微地活着,或者早已---可为什么是“陇西兵祸”?
为什么是“手上残疾”?
为什么是“小郎君”?
为什么是“秦州”?
李君羡强迫自己冷静,如同潜伏的猎豹,不动声色地跟上了那几个闲聊的“管事”。
他远远缀着,看着他们走进一家挂着“济生堂”招牌、门面颇大的药铺。
他如同石雕般站在对面的茶馆檐下阴影里,死死盯着济生堂的匾额,眼神锐利得如同要穿透那厚重的门板。
时间一点点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那两个“管事”又从铺子里出来,说说笑笑地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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