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军营的火焰映红了半个夜空,王君廓在混乱中悄然微笑。
当李靖接过那封密信时,掌心被蜡封灼得生疼。
程咬金的笑声在城外回荡:
“省力气喽!看狗咬狗!”
城墙之上,李瑗死死抠住冰冷的砖石,眼中血丝密布。
“王君廓!”
他歇斯底里的嘶吼穿透夜色,“我做鬼也要啖尽你王家的骨血!”
军营里,死一样的寂静。
火光摇曳不定,映在一张张铁青或惨白的脸上。
王诜的亲兵卫队,这些刚从城门口被勒令退回的百战悍卒,像一群被抽掉了骨头的狼,僵在原地。
领头的是个脸上带着长长刀疤的校尉,叫赵大眼。
他死死盯着地上那曾经效忠的主帅,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脸上那道疤痕在跳动的火光下扭曲着,像一条活过来的狰狞蜈蚣。
“狗日的李瑗!”
赵大眼猛地发出一声野兽受伤般的咆哮,声音嘶哑破裂。
他抬脚,狠狠踹向旁边一个装满杂物的木箱。
“哗啦!”木箱碎裂,里面的杂物滚了一地。
这声响像投入沸油的水滴,瞬间炸开了压抑的熔岩。
“杀进去!剁了李瑗那狗贼,给大人报仇!”
另一个浑身肌肉虬结的悍卒双眼赤红,拔出腰刀就要往城门方向冲。
更多的士兵被这悲愤点燃,如同被激怒的蜂群,发出混杂着哭泣和怒骂的狂啸,兵器出鞘的铿锵声连成一片,脚步混乱地向前涌动。
“站住!都他娘的给老子站住!”
一声暴喝如同惊雷在混乱边缘炸响。
王君廓带着一队全副武装的亲兵,铁塔般堵住了通往城门的营道。
他甲胄俱全,手按剑柄,脸色沉痛得仿佛死了亲爹,眼中却飞快地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算计。
“城头弓弩手都张着弦!你们现在冲上去,是想让王大人的血白流,让兄弟们都给李瑗那疯子垫尸底吗?”
赵大眼猛地转身,血红的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刀尖直指王君廓:
“王将军!大人尸骨未寒,还在地上挨冻!你拦着我们报仇,安的什么心?!”
他身后的士兵们也鼓噪起来,愤怒的目光几乎要将王君廓钉穿。
王君廓眼眶骤然通红,竟然泛起不知道真假的一层水光,声音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强行压抑的力量感,清晰地压过喧嚣:
“大眼兄弟!你看我心口!也在滴血!王大人于我,情如兄弟!”
他重重捶了一下自己的胸甲,发出沉闷的响声。
“可你们睁眼看看!李瑗那狗贼,他早就防备着我们了!他敢杀王大人,就等着我们送死好一起铲除!现在冲上去,正合他意!”
“弟兄们都是血肉之躯,能填平那城墙吗?这仇要报,但不能拿大伙儿脖子往刀口上撞!得用脑子!大人的仇,我王君廓对天发誓,若不十倍讨回,必遭天雷轰顶,万箭穿心!”
他这一番“掏心掏肺”,声色俱厉,悲愤中带着无比的“恳切”,更像是一种“同仇敌忾”的宣言。
赵大眼那股拼死的蛮劲儿被这“理智”稍稍压住,粗重地喘着气,手中的刀虽然还指着王君廓,但力道明显松了。
士兵们的狂躁也被这“大局为重”的说辞暂时按住,只剩下低低的、压抑的悲鸣和粗重的喘息在火光下弥漫。
仇恨的毒火并未熄灭,只是被王君廓巧妙引导着,深深埋进了土里,等待着更猛烈的爆发。
夜色更深,军营的混乱表面上平息了些,但压抑的暗流在各个角落涌动。
中军大帐内,灯火通明。
几位掌握着实兵权的中层将领——骑兵营校尉高侃、步军都尉程名振、弓弩营指挥郑广,还有脸上刀疤仍在抽搐的赵大眼,都被王君廓的亲信“请”了过来。
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酒气和一股铁锈般的血腥味。
王君廓没穿甲,只着便袍,亲手给每个人都倒满了烈酒。
他脸上没了白天的悲愤欲绝,只剩下一种冰冷的、洞悉一切的疲惫和刻骨的恨意。
“诸位兄弟,”
他端起酒碗,声音低沉嘶哑,像砂纸摩擦,
“白天的事,都看到了。王大人死得冤!死得他妈的不值!”
他仰头,一碗烈酒咕咚咕咚灌下喉咙,酒水顺着嘴角流下,如同血泪。
高侃猛地一拍桌子,震得碗碟乱跳:
“王将军,你就直说吧!这口气老子咽不下去!只要你说句话,我麾下三百铁骑,豁出去也要撞开那城门!”
“撞城门?”
王君廓放下碗,发出一声令人心头发凉的嗤笑,眼神锐利地扫过众人,
“高校尉勇悍,但李瑗就等你撞呢!他敢下手杀王大人,岂会没有后招?薛仁贵那条忠犬带着李靖旧部还在西边虎视眈眈,程咬金的大军更是堵在城外!我们冲上去,是给李瑗当肉盾挡箭,还是给程咬金送‘功劳’?”
他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致命的蛊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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