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的嘱托沉甸甸地压在心头。
这险,究竟该不该冒?
王君廓这种人,反复无常,他的话有几分可信?
可幽州军若真的大乱,确是千载难逢的战机!
帐外风声呜咽,仿佛无数亡魂在低语。
裴行俭猛地睁开眼,眼中最后一丝犹豫被决断取代。
他不能坐失良机,更不能辜负老师的期望和麾下将士的前程!
他提起笔,沾满了浓墨,在信纸的背面空白处,飞快地写下六个力透纸背的字:
“依计行事!火速进军!”
他将信纸仔细折好,塞回信使手中,声音冷硬如铁:
“告诉王君廓的人,信,大帅收到了。让他依诺行事!我军即刻拔营,目标——幽州城!若有反复---”
裴行俭眼中寒光一闪,手按上了腰间的佩剑,
“大帅认得他,我裴行俭手中横刀,更认得他!”
送走信使后裴行俭手书一封,将王君廓来信的内容抄录下来。
“来人,将此信送至程咬金将军亲启!”
幽州城外,程咬金的大营灯火通明,如同蛰伏在黑暗中的巨兽。
中军望楼之上,程咬金一身锃亮的明光铠,没戴头盔,锃亮的光头在火把映照下像个大灯泡。
他叉着腰,咧着大嘴,望着远处幽州城方向那片冲天的火光和隐隐传来的杀伐喧嚣之声,乐得浑身肥肉都在颤悠。
“嘿!嘿嘿嘿!秦二哥!快看快看!”
他使劲拍着旁边扶栏远眺、眉头紧锁的秦琼的肩膀,
“里面真他娘的打起来啦!哈哈,狗咬狗,一嘴毛啊!省了俺老程多少力气!连撞城锤都省了!”
唾沫星子差点喷到秦琼脸上。
秦琼侧身避开他的唾沫攻势,沉静如水的目光依旧紧紧锁住那片混乱的城池,声音不高,却带着金铁般的凝重:
“知节,莫要得意忘形。李瑗虽暴虐,王君廓更是豺狼心性。此等内乱,焉知不是诱我入彀的毒计?虽然裴行俭手书已告知内幕,但我等还是要慎重行事!”
他抬手,指向火光最盛、厮杀声最清晰传来的城西一角,
“你看那乱象,看似凶猛,实则乱中有序,冲击方向始终未离西门守军,倒像是在刻意‘引’我们去攻西门。”
程咬金的笑声戛然而止,光头上的笑意也收敛了几分,小眼睛里精光闪烁。
他摸着下巴:
“嘶,你这么一说倒像是有点门道。王君廓那厮,鬼精鬼精的,以前在瓦岗寨就不是好鸟。那依二哥你看,咱是继续看戏,还是给他来个狠的,先把他这破门拆了再说?”
他做了个挥斧劈砍的手势。
秦琼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城墙防御的薄弱点,手指点在城东方向:
“西门厮杀正酣,守军必被牵制。传令!步军主力,明火执仗,佯攻西门,声势要大,做出全力破门之势!”
“命尉迟恭率五千精锐铁骑,偃旗息鼓,绕行至城东!待西门佯攻吸引守军注意,立刻以冲车,猛攻东门!”
他猛地握拳,
“不管他是真乱还是假乱,这门,先给他砸开一道缝!里面是人是鬼,放出来溜溜便知!谁敢挡我大唐天兵,管他是李瑗还是王君廓,一锤砸扁!”
“得令!”
传令兵飞奔而去。
夜色中,庞大的唐军营盘如同苏醒的巨兽,迅速而有序地运转起来。
巨大的撞城锤被推出营门,沉重的脚步声和兵甲撞击声如同闷雷滚向幽州西门。
而在营盘的阴影里,一支精悍的骑兵如同无声的潮水,在尉迟恭的带领下,悄然向东门方向迂回。
程咬金看着大军调动,嘿嘿一笑,重新扛起他那柄门板似的巨斧:
“秦二哥这招高!管他娘的真乱假乱,先把他城门拆了,看他还能耍什么花枪!俺老程亲自去西门督阵,给他们加把火!”
他那洪钟般的声音在夜风中传开老远,
“弟兄们!加把劲儿!破城之后,俺老程请你们喝长安最好的烧刀子!管够!”
厚重的城门闸在绞盘刺耳的呻吟声中轰然落下,隔绝了城外震天的喊杀与战鼓,也将城内熊熊燃烧的混乱和绝望死死封住。
幽州城,这座曾经象征着李瑗无边野心的坚城,此刻成了他最后的、冰冷的囚笼。
刺史府正堂,昔日议事的地方早已一片狼藉。
桌椅翻倒,珍贵的瓷器碎片散落一地,如同刚从城墙上退下来的李瑗此刻支离破碎的野心。
烛火在穿堂风中剧烈摇晃,光影在李瑗脸上疯狂跳跃。
他身上的锦袍沾满了不知是谁的血污,凌乱不堪,头发披散,头盔早不知丢到了何处。
他不再是那个意气风发、觊觎九鼎的枭雄,更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受伤疯兽。
“报——!”
一个浑身浴血的亲兵连滚爬爬地冲了进来,声音带着无尽的惊恐,
“大王!西、西门守将贺老三反了!带着他的兵和王君廓的人合兵一处,正在猛攻刺史府外围岗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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