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妇人缓缓转过身,露出一张苍白却依旧能看出昔日雍容华贵、此刻却写满怨毒与疯狂的脸庞时——
“嘶——!”
整个水榭瞬间被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淹没!
“永…永嘉长公主?!”
“她…她不是因谋逆大罪…被陛下下旨…幽禁在…在冷宫了吗?!”
“天啊!她怎么会在这里?!”
惊呼声此起彼伏,如同炸开了锅!
所有宾客,包括那些崔氏的核心门生,此刻都如同见了鬼魅,脸上充满了无法置信的惊骇和恐惧!
谋刺天子,兵围皇宫,这可是十恶不赦、本该在宗正寺黑牢里烂掉的逆犯!
怎么会出现在崔敦礼的府邸?!
还是在这种场合?!
薛仁贵和裴行俭的脸色也在这一刻剧变!
薛仁贵的手瞬间按在了刀柄上,眼中爆发出骇人的杀意!
当天在李承乾安排下,他亲自带人反向偷家,是他薛仁贵亲手把永嘉长公主拿下交给常何的,她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裴行俭更是瞳孔骤缩,死死盯着崔敦礼——他竟敢!
竟敢将本应严密幽禁的谋逆重犯私自带出!
这是何等滔天的胆量!
何等肆无忌惮的挑衅!
李承乾的呼吸,在永嘉长公主那张怨毒扭曲的脸庞映入眼帘的瞬间,有了一刹那的凝滞。
他眼底深处翻涌的怒意如同被投入冰海的熔岩,瞬间凝固,化作一片深不见底的、彻骨的冰寒!
他明白了!
一切都明白了!
崔敦礼今日这场“赏菊文会”,其最终目的,根本就不是为了什么文斗羞辱!
那些狂生的挑衅,不过是为了激怒他,制造一个足够“震撼”的场面!
而他真正的杀手锏,就是此刻站在屏风之后、本应永世不见天日的永嘉长公主!
崔敦礼将众人惊骇欲绝的表情尽收眼底,脸上那抹掌控一切的笑容更加浓郁,甚至带上了一丝残酷的意味。
他转向李承乾,微微躬身,声音不高,却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死寂的水榭中:
“殿下息怒。些许狂生,不知天高地厚,冲撞殿下,自当严惩。不过…”
他话锋一转,目光扫过面无人色的永嘉长公主,语气变得意味深长,带着一种近乎施舍般的残忍,
“老夫观殿下心中块垒难消,今日便斗胆,送殿下一份‘大礼’!殿下心中最深的这根刺…老夫,替您拔了!如何处置,全凭殿下心意!”
暖阁的光线柔和地笼罩在永嘉长公主身上,她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上,那双曾经妩媚多情、此刻却只剩下刻骨怨毒和疯狂的眼睛,如同淬了剧毒的匕首,死死地、一瞬不瞬地钉在了李承乾的脸上。
嘴角,甚至还勾起一丝扭曲而快意的弧度,仿佛在无声地呐喊:
“我回来了!李承乾,你和你那好父亲欠我的,该还了!”
水榭之内,死寂如坟场。
空气凝固,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滞。
所有宾客都如同被施了定身咒,惊恐的目光在暴怒的太子、微笑的崔敦礼、以及那如同从地狱爬出的永嘉长公主之间来回逡巡,巨大的恐惧攫住了每个人的心脏。
李承乾站在原地,玄色的衣袍在满堂灯火下泛着冰冷的光泽。
他脸上的暴怒已然消失,只剩下一种极致的、深不见底的冰冷。
他看着崔敦礼那张带着掌控一切笑容的脸,看着永嘉长公主眼中那噬骨的怨毒,看着满座衣冠楚楚却惊骇失色的“名流”。
“好…好得很。”
李承乾的声音响起,打破了死寂。
那声音异常平静,平静得如同暴风雨前最后一丝虚假的安宁,却让崔敦礼的瞳孔几不可察地微微一缩。
李承乾的目光,最终定格在崔敦礼脸上,嘴角缓缓勾起一丝弧度。
那弧度里没有温度,没有笑意,只有一种洞穿一切、冰冷刺骨的嘲弄与…最终摊牌前的、毁灭一切的决绝:
“崔尚书这份‘大礼’,孤…收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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