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归原主,险中求生。子时,后园废井。”
纸条上的十二个字,像十二道冰冷的符咒,烙印在苏荔的视网膜上,让她浑身血液几乎凝固。
物归原主?把香囊还给福晋?这简直是自投罗网!福晋丢了如此要命的东西,必然严加防范,此刻送回去,无异于羊入虎口!
险中求生?这哪里是求生,分明是送死!
苏荔的第一反应是抗拒,是恐惧。她紧紧攥着那个冰冷的、浸过水的香囊,仿佛攥着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她手心刺痛,却不敢松开。
但理智告诉她,那个神秘人几次三番的示警,虽然 cryptic,却从未出错。他(她)让自己这么做,必然有其深意。
“险中求生”……或许,真正的危险不在于送还香囊这个行为本身,而在于香囊留在她手里的后果?福晋绝不会善罢甘休,大规模的搜查迟早会波及到她这个随行人员。一旦香囊被搜出,人赃并获,她百口莫辩,必死无疑。而如果香囊“意外”地出现在一个看似合理的地方,甚至回到福晋手中,反而可能解除警报,转移视线?
这像是一场豪赌!赌的是福晋做贼心虚,不敢声张;赌的是神秘人对局势的精准判断;赌的是她苏荔的运气!
去,九死一生;不去,十死无生!
苏荔在极度的恐惧和挣扎中,度过了漫长的几个时辰。窗外夜色如墨,更梆声敲过了二更。子时将近。
最终,求生的本能和一丝对神秘人判断的信任,压倒了她退缩的念头。她必须赌一把!
她深吸一口气,将香囊用干布再次仔细擦拭,尽量恢复原状,然后紧紧塞入怀中。她换上一身最不起眼的深色衣服,悄无声息地溜出房门。
后园的废井,位于府邸最偏僻的西北角,早已荒废多年,四周杂草丛生,罕有人至。夜晚更是阴森恐怖。
苏荔借着月光和阴影的掩护,心跳如鼓地潜行至此。夜风呼啸,吹得荒草簌簌作响,仿佛有无数鬼影在晃动。她躲在离废井不远的一棵老槐树后,屏息凝神,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废井口黑黢黢的,像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口。井台边散落着几块残破的石板。四周寂静得可怕。
子时到了。什么也没有发生。
苏荔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神秘人呢?还是说……这就是陷阱?等她出现,然后……
就在她几乎要放弃的时候,一阵极轻微的脚步声从另一个方向传来。一个穿着深色斗篷、身形娇小的人影,鬼魅般出现在井台边,左右张望了一下,似乎也在等待。
是谁?福晋的人?还是……神秘人?
苏荔不敢妄动,死死盯着那人。
那人等了一会儿,不见动静,似乎有些焦躁,开始绕着井台踱步。月光偶尔照亮她的侧脸——竟然是小禄子!那个被她从孙公公手下救下、后来被高毋庸安排到账房的小太监!
苏荔的瞳孔骤然收缩!怎么会是他?!他就是那个神秘人?不可能!他哪有这等心机和能力?难道……他只是个传话的棋子?
小禄子显然也很害怕,身体微微发抖。他等不到人,似乎想离开,但又不敢,犹豫不决。
就在这时,另一个方向传来一声极轻的猫叫。小禄子浑身一颤,立刻朝着猫叫的方向望去。
只见另一个更加高大的黑影从树丛后闪出,快速接近小禄子,低声急促地说了句什么,塞给他一个小布包,然后转身消失在黑暗中,动作快如鬼魅。
小禄子接过布包,紧紧攥在手里,像烫手山芋一样,然后他仿佛下定了决心,快步走到废井边,将布包扔进了井里!随即,他也头也不回地仓皇跑掉了。
整个过程不过十几秒,快得让苏荔几乎反应不过来。
那高大的黑影是谁?他给了小禄子什么?小禄子为什么扔进井里?
苏荔的心脏狂跳不止。她意识到,今晚的“物归原主”,可能并非字面意思!神秘人让她来此,或许是为了让她目睹这一幕?或者……井里有玄机?
她强压住恐惧,等小禄子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后,才敢悄悄摸到井边。井口深邃,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那布包早已沉入井底。
她该怎么做?跳下去捞?不可能。离开?一无所获。
就在她彷徨无计时,她的脚尖无意中踢到了井台边一块松动的石板。石板挪开,下面竟然露出一个浅浅的土坑,坑里放着一个用油布包裹的、扁平的物件!
苏荔的心猛地一跳!这才是给她的东西!
她迅速拿起油布包,将石板恢复原状,然后像受惊的兔子一样,头也不回地逃离了废井区域。
回到住处,反锁好门,她才敢就着微弱的灯光打开油布包。里面是一本薄薄的、页面泛黄的手抄小册子,封面上没有任何字迹。
她颤抖着手翻开册子,里面的字迹娟秀而密集,记录的是……竟然是福晋院近两年来一些隐秘的开支和物品流转的摘要!包括那些异常香料、药材、朱砂墨的采购时间、经手人(多为吴嬷嬷或已死的云裳)、以及模糊的用途备注(如“法事用”、“秘制”等)!虽然没有明指巫蛊,但每条记录都透着诡异!最后几页,还简略记录了碧云寺之行前后福晋的异常举动和那笔巨额“香火钱”的流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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