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哉!妄哉!‘鼎’者,天地规则之显化,岂是凡俗血肉可承?!汝此举,无异引火烧身,更搅动‘工’契残韵,若引得其他源契失衡,或是引来‘噬契之影’……苍生何辜?!!”
噬契之影?是那些在“光锚”裂痕处蠕动的阴影吗?墨神风灵魂传递出急切追问的意念。
然而,那青铜残魂却似乎无力再解释更多。它的形体变得更加淡薄,仿佛风中残烛。
“吾……时限将至……后来者,听吾最后一言……”残魂的意念变得极其微弱,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与恳求,“汝已成‘伪鼎’,因果已定,无可挽回……然,鼎可碎,魂不可泯!”
“守住汝心!莫被‘鼎沸’吞噬灵智!莫被‘逆乱’扭曲本心!”
“携此匣……往南……寻‘生’之契……或有一线生机……亦能……补全‘工’契之缺……”
“切记……切记……人心若鼎,可载万物,亦可倾覆苍天……汝的选择……关乎……”
它的意念到此,戛然而止。
那青铜残魂的形体,如同烟云般,彻底消散在这片无尽的虚空之中。只留下一缕极其精纯、无比古老的青铜色本源能量,如同归巢的倦鸟,缓缓融入墨神风的灵魂,与他左臂内那同源的力量产生了某种更深层次的融合与……安抚。
与此同时,外界。
阿瑶只见墨神风身体猛地一僵,瞳孔瞬间失去了所有焦距,变得如同青铜般空洞无神!他周身的气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败下去,皮肤下那躁动的能量却奇异地平复了,仿佛被某种更强大的力量强行镇压、梳理。
紧接着,他怀中青铜匣子光芒一闪,一股精纯古老的能量反馈而出,融入他眉心。
几息之后,墨神风空洞的瞳孔中,一点神采艰难地重新凝聚。他猛地吸了一口气,如同溺水者浮出水面,剧烈地咳嗽起来,但呕出的不再是血块,而是淤积的黑血。
虽然依旧虚弱得如同随时会散架,但那股萦绕不散的死亡气息,竟然……奇迹般地消退了不少!内腑的伤势似乎被那股反馈的能量暂时稳固,左臂内那狂暴的融合力量,也如同被套上了缰绳的野马,虽然依旧危险,却不再时刻反噬。
“墨神风!”阿瑶惊喜交加,连忙扶住他摇晃的身体。
墨神风靠在树上,大口喘息着,眼神中充满了震撼与余悸。灵魂被撕扯、与上古残魂对话的经历,如同烙印般深刻。他低头看向怀中的青铜匣子,感受着其中那缕残魂彻底消散后的空寂,以及那股融入己身、暂时稳住伤势的本源力量。
“执规者……工之源契……伪鼎……噬契之影……生之契……”
一个个沉重的词语在他脑海中回荡。
前路的目标,从未如此清晰,也从未如此……沉重。
他不仅仅是在为自己和阿瑶寻找生机,更是在无意间,扛起了修补天地规则一角、对抗那所谓“噬契之影”的……责任?
这担子,太重了,重到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但他没有选择。
他抬起那条异化的左臂,感受着其内那被暂时安抚、却依旧蕴藏着毁灭力量的能量。此刻,他对这股力量的本质,有了更深的认知,也多了一丝微弱的、源自“执规者”残魂本源的掌控力。
“我没事了。”他对阿瑶说道,声音依旧沙哑,却多了一份劫后余生的平静,以及一种破而后立的决绝,“我们继续走。”
他站起身,眺望南方那在暮色中显得越发幽深神秘的群山轮廓。
鼎已沸,魂已惊。
但路,还要继续走下去。
为了活下去,也为了那残魂消散前,那未尽的话语中,所蕴含的、关乎苍生的沉重嘱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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