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昆仑深处去的路并不好走。先前噬魂种引发的震动裂了不少山道,地面上还残留着未散的冥煞余味,踩上去时,鞋底都能觉出几分阴冷。灵汐走在最前,星剑斜提在身侧,剑身上的正阳之火时不时跳一下,将暗处飘来的残煞灼成白烟。
“这地方的阴寒比主峰重些。”炎烈皱着眉,焚天印在他掌心转了圈,赤色火光漫过脚边的碎石,“像是藏过什么东西,连地火都化不开这股子邪味。”
云松子从袖中摸出枚星罗盘,指针在盘面上乱转,最后死死指向左侧一片密林。那林子的树木全是墨黑色,叶子像涂了层油脂,连阳光落进去都被吸得没了踪影。“星力到这儿就断了,里面肯定有问题。”他指尖掐诀,一道星符飞进林子里,没等落地,就被暗处窜出的黑气裹住,“滋啦”一声烧成了灰。
灵汐往前踏了半步,掌心的鸿蒙紫气泛出暖光,照亮了林子入口的一块巨石。石面上刻着些歪歪扭扭的符文,和之前噬魂种上的纹路有几分像,只是更复杂些,符文间隙还凝着层黑霜,用剑鞘碰一下,霜花竟顺着鞘身往上爬,带着刺骨的寒。
“是玄夜的‘封灵符’,用来锁东西的。”灵汐认出这符文,当年在《星辰相克录》里见过记载,“里面藏的东西,恐怕比噬魂种更麻烦。”她回头看了眼炎烈和云松子,“你们在外头护法,我进去看看。”
没等两人应声,林子里突然传出一阵细碎的响动,像是有东西在枝叶间爬。紧接着,十几道黑影从树后窜出来,全是些半人半兽的怪物——人身,却长着狼的头、鹰的爪,眼睛是浑浊的黑色,嘴里淌着黑涎,身上的毛发都透着死气。
“是‘冥煞所化的戾兽’!”云松子脸色一变,“玄夜用残魂和冥煞炼的,刀枪不入,还能吞灵气!”
戾兽们嘶吼着扑过来,爪子带起的阴风刮得人皮肤发疼。炎烈立刻祭出焚天印,赤色火柱从印玺中喷薄而出,砸向最前面的几只戾兽。火柱撞上戾兽的身体,竟只烧得它们毛发卷曲,连皮都没破,反而让它们更狂暴,朝着炎烈扑得更急。
灵汐挥剑迎上去,紫金色剑气划过一只戾兽的脖颈。“铛”的一声,剑气竟被弹了回来,只在戾兽脖子上留下道浅痕。戾兽吃痛,转身一口咬向灵汐的手腕,她急忙侧身躲开,却被另一只戾兽的爪子抓伤了衣袍,黑涎滴在布料上,瞬间烧出个洞。
“这些东西的皮比玄铁还硬!”炎烈一边抵挡戾兽的攻击,一边喊道,“得找它们的弱点!”
灵汐盯着戾兽们的眼睛,发现它们浑浊的瞳孔里,偶尔会闪过一丝微弱的银光。她想起《星辰相克录》里的记载——戾兽的本源在眼睛里,是玄夜用来控兽的“冥符”。她深吸一口气,将星髓石的力量注入星剑,剑身紫金光凝得极细,瞄准一只戾兽的眼睛刺去。
“噗”的一声,剑气穿透了戾兽的眼睛,黑色的汁液从眼窝中涌出。戾兽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开始抽搐,很快就化作一滩黑水,散在地上,连带着周围的冥煞都淡了些。
“弱点在眼睛!”灵汐喊着,又挥剑刺向另一只戾兽。炎烈和云松子立刻会意,云松子用星力凝成细针,射向戾兽的眼睛;炎烈则用地火缠住戾兽的四肢,限制它们的动作。三人配合着,很快就解决了大半戾兽。
最后只剩下一只最大的戾兽,比其他戾兽高了近一倍,爪子上还沾着未干的黑血,眼睛里的冥符闪得更亮。它嘶吼着冲向灵汐,爪子拍向地面,一道黑色的冲击波朝着三人扩散开来。灵汐急忙用星剑挡在身前,却还是被冲击波震得后退数步,胸口一阵发闷。
戾兽趁机扑上来,张开大嘴咬向灵汐的肩膀。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灵汐掌心的鸿蒙紫气突然暴涨,金色的光芒形成一道屏障,将戾兽弹开。紧接着,她将鸿蒙紫气与星髓石的力量融合,凝成一道紫金色的光箭,瞄准戾兽的眼睛射去。
光箭穿透戾兽眼睛的瞬间,它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惨叫,身体开始剧烈膨胀,最后“轰隆”一声炸开,黑色的汁液溅得满地都是。随着这只戾兽的死亡,林子里的冥煞终于淡了些,那些黑色的树木也开始枯萎,叶子一片片掉下来,露出了后面的景象。
林子深处,竟藏着一座小小的祭坛。祭坛是用黑色的石头砌成的,上面刻满了封灵符,正中央悬浮着一个黑色的匣子,匣子上缠着几道黑色的锁链,锁链上还在不断渗出冥煞。
灵汐走到祭坛前,能感觉到匣子里传来一股强大的阴寒之力,比玄夜的残魂还要浓郁。她伸手想要触碰匣子,却被锁链上的冥煞弹开,指尖传来一阵刺痛,竟留下了一道黑色的印记。
“这匣子被‘锁魂链’缠着,碰不得。”云松子走过来,看着锁链上的符文,“锁魂链是用百条生魂炼的,一碰到活物,就会吸对方的魂魄。”
炎烈用地火试了试,火舌刚碰到锁链,就被冥煞扑灭,反而让锁链上的符文更亮了些。“这东西比噬魂种难对付多了,硬来肯定不行。”他看向灵汐,“你有办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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