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海中那股意志像是一柄生锈的重锤,毫无章法地凿击着祝九鸦的颅骨,震得她视网膜上炸开一圈圈重叠的重影——每一道重影边缘都泛着青黑锯齿,像被钝刀反复刮擦过的玻璃裂痕;那撞击声并非闷响,而是高频嗡鸣,仿佛上千根铜针同时在耳道内共振,连牙槽都在发麻。
那声音并非来自喉舌,而是万千重叠的窃窃私语,带着腐朽祭坛特有的陈年冷香,那香气初似雪松焚尽后的灰烬,继而泛出湿土下棺木渗出的微酸,最后竟裹着一丝活物内脏腐败前的甜腥。
噬骨巫……你已窥见真相。
不如与我共登神位,以无名者为薪,铸新天道。
那声音宏大得不似人语,却透着一股子高高在上的施舍感,仿佛在邀请她共享一盘淋满鲜血的长生筵席——席面冰凉滑腻,像刚剥下的蛇皮,指尖稍触便激起一层细密战栗。
祝九鸦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那股子从心底泛起的恶心感比吃了死苍蝇还难受——喉头泛起胆汁的苦涩,舌根压着一股铁锈混着腐草的腥气,每一次吞咽都像在咽下带刺的碎玻璃。
她抬起手,用指甲狠狠掐入掌心的伤口,那股钻心的刺痛总算让她从那种近乎窒息的压迫感中挣回了一丝清明——指甲切入皮肉时发出细微的“嗤啦”声,温热的血珠涌出,黏稠得像融化的琥珀,烫得她掌心一缩。
她偏过头,从齿缝里挤出一声极轻却淬了毒的嗤笑,带血的唾沫星子溅在虚空之中,竟像是火星溅入了油锅——那几点猩红在半空拖出微弱的灼热线,落地前已蒸腾成一缕带着焦糊味的白烟。
“神位?”祝九鸦的舌尖抵住后槽牙,尝到了一股子浓郁的铁锈味,她的声音因为过度透支而显得有些嘶哑,却带着一股子混不吝的狠戾,“你这名字是偷来的,神位是抢来的,连这张脸都是用千百具烂骨头缝出来的。就你这HR的水平,也配请老娘入伙?”
她甚至没等对方回话,强撑着快要散架的身体,看向了一旁的容玄。
容玄的状态并不好。
那股神意意志正试图顺着他体内李家的血脉,将他重新驯化成一尊听话的守墓石兽。
他额角的青筋暴跳,像是几条在地皮下挣扎的青蛇,呼吸声沉重得如同拉动破损的风箱,每一次吸气都带出胸腔深处沉闷的“嗬…嗬…”声,像破旧陶罐里灌满了湿沙。
“容指挥使,”祝九鸦的手搭在他紧绷的肩头上,隔着薄薄的官服,她能感觉到他皮下那根骨核正发出一种玉石俱焚的悲鸣,那震动顺着指尖直抵腕骨,冰冷、高频、带着玉石将裂未裂时特有的细微“咔哒”声音,“还记得你在靖夜司地牢里跟我扯的那套大道理吗?你说‘规则若不能带来正义,便该被打破’。现在天就在你头顶,规矩就在你手里,敢不敢跟我一起掀了这桌子?”
容玄死死攥着那枚刻有麒麟纹的指挥使令牌,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金属棱角深深硌进皮肉,渗出的血珠沿着令牌纹路蜿蜒爬行,像一条微型的赤色蜈蚣。
他深吸了一口气,那口气带着大殿深处经久不散的血腥与寒意,直冲肺腑——空气刺骨如冰水灌喉,鼻腔里瞬间塞满陈年血垢的铁腥与地底阴湿苔藓的霉味。
“监察天下,正本清源……”他低低重复了一句,像是对某种宿命的诀别,眼神在那一瞬冷得像被冻在了千年玄冰底——那寒意甚至让祝九鸦搭在他肩上的手指尖,泛起一阵细小的、针扎似的刺痛。
下一刻,他竟将那枚象征着大齐最高监察权力的令牌,猛地按进了自己胸口那处尚未愈合的裂口!
“呲”
那是滚烫的铁浆泼入活水的激灵声,声音尖锐到撕裂耳膜,伴随一股焦糊皮肉与熔金混合的浓烈臭气,直冲脑仁。
祝九鸦瞪大眼,看见那令牌在他胸膛那颗新生骨核的灼烧下瞬间熔化成液态的银浆,像是一条灵活的银鱼,顺着他的经脉迅速游走——银浆所过之处,皮肤下浮起蛛网般的灼红纹路,微微鼓胀,发出细微的“滋滋”声,如同热油煎着薄冰。
“靖夜司本为监察异端而设,却成了掩盖真相的牢笼。”容玄的声音依旧冷得没有一丝起伏,但每一个字落下,祝九鸦都感觉到脚底的地面剧烈颤动了一下——震感从足跟直冲天灵,青砖缝隙里簌簌抖落的灰尘,带着陈年骨粉特有的干燥涩味,呛得她眼角发酸。
轰隆——!
即便隔着深沉的地宫,祝九鸦仿佛也能听到远在皇城大街上的靖夜司官署,那块代表着权柄与肃杀的巨大匾额,正应声从中间裂成两半,砸在灰土里的沉闷声响——那声音沉得发闷,像一口巨钟被生生砸扁,余波震得她耳膜嗡嗡作响,连睫毛都在颤。
“够疯,我喜欢。”祝九鸦舔掉唇角的血迹,眼底闪过一丝癫狂——血是温的,咸中带腥,舌尖尝到的铁锈味更浓了,仿佛整张嘴都被浸在锈蚀的刀鞘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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