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在密林深处驻足良久,直到卫鞅一行的马蹄声彻底消失在山路尽头,确定卫鞅已经安全,才转身离开。
山风掠过松针,带来远处若有若无的钟声,她抬手抚过腰间的玉佩,指尖残留的灵力波动提醒着她——这一切并非梦境。
“入世历练……” 她喃喃自语,忽然想起原主记忆中师父的教诲。终南山的云雾仿佛在眼前翻涌,那个鹤发童颜的老者身影虽模糊,话语却清晰如昨:“待你能以术法救人,而非伤人,便可窥得大道。”
她很奇怪的是,原主的所有记忆都清晰无比,和自己经历过一样,并无二致。穿书穿成这样,她仿佛和原主完全的合二为一了。
远处传来清越的鸟鸣,惊起她一身冷汗。原主的记忆碎片突然涌入脑海:终南山巅的云海、炼丹炉里跳跃的三昧真火、同门师兄弟御剑而行的飒爽英姿…… 她猛地按住太阳穴,指尖凝聚的白光在掌心明灭不定。
“看来得回去一趟。”她深吸一口气,白裙在风中扬起兰花暗纹。既然穿成了修仙者,或许该去终南山寻回原主的根基,否则仅凭半吊子灵力,如何在这乱世立足?
她沿着记忆中的路径往山林深处走去,每一步都踏在原主熟悉的穴位上。忽然,前方峭壁上浮现出若隐若现的符文,她抬手按在冰凉的石壁上,灵力涌动间,一道石门缓缓开启。
门内是个天然溶洞,洞壁上镶嵌着夜明珠,柔和的光芒映照着石桌上的青铜香炉。香炉里飘出袅袅青烟,带着松针与朱砂的香气。白雪走到桌前,发现一本古朴的竹简静静躺在那里,封面上用朱砂写着《太虚引灵诀》。
“这是…… 原主的修炼手册?”她颤抖着翻开竹简,熟悉的灵力运转路线在脑海中浮现。指尖划过泛黄的竹片,她忽然想起原主在青石崖下救商鞅时,正是用的这套功法。
“呼 ——” 她闭上眼睛,按照竹简上的指引调息。体内的气流逐渐汇聚,掌心再次泛起白光,这次比之前明亮了许多。她试着凝聚成玉符,却发现灵力在半途溃散,化作点点荧光消散在空气中。
“还是太弱了。”她叹口气,将竹简收入怀中。看来要恢复原主的修为,还需要更多时间和资源。就在这时,洞外传来清越的鹤鸣,一只白羽仙鹤翩然落在洞口,喙间衔着一枚刻着“归”字的玉简。
“师父传音?”白雪接过玉简,灵力注入后,一个温和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雪儿,速速归山。终南山结界松动,需要你镇守。”
她苦笑。原主的师父果然不放过任何一个使唤徒弟的机会。不过也好,回终南山既能恢复修为,又能避免过多干涉历史进程。她抬手招来仙鹤,纵身跃上鹤背,白裙在风中猎猎作响。
“栎阳……” 她最后望了一眼西方,“希望你能在那里找到真正的知音。”
她望着西方天际,栎阳的方向已隐没在暮色里,只有一缕残阳如同凝固的血痕,在云层间若隐若现。白裙被山风掀起边角,绣着的兰花纹样在风中簌簌颤动,像极了她此刻纷乱的心绪。
作为一个浸淫史书多年的历史系学生,她比谁都清楚“历史” 二字的分量。那不是竹简上冰冷的文字,而是无数人用血肉铺就的轨迹,是无数偶然与必然交织成的洪流。早上在青石崖下递出玉符时,她的指尖都在发烫—— 那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冲动,是身为“商君迷”无法眼睁睁看着偶像走向注定悲剧的本能。
可此刻站在终南山的地界边缘,理智如潮水般将冲动淹没。她想起宿舍书架上那本《万历十五年》,黄仁宇先生笔下的“数目字管理”在大明王朝寸步难行;想起选修课上教授讲过的“蝴蝶效应”,亚马逊雨林的一只蝴蝶扇动翅膀,可能引发德克萨斯的一场飓风。她若真的留在栎阳,凭着对历史走向的预知,或许能帮商鞅躲过几次刺杀,甚至能在秦孝公死后为他铺就一条生路。
但那之后呢?
没有了商鞅之死作为代价,秦国的变法能否彻底震慑旧贵族?没有了“作法自毙”的惨烈,法家思想会不会失去最锋利的锋芒?甚至…… 如果秦国统一六国的进程因此提前或延后,她所在的那个 21 世纪,还会存在吗?她宿舍里那本翻卷了边的《商君书校注》,会不会凭空消失在书架上?
“历史不是任人打扮的小姑娘啊……”她轻声叹息,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那是原主师父给的信物,玉质温润,触手生凉,仿佛能浇灭她心头不该有的妄念。
她确实想过,要不要悄悄跟去栎阳。躲在市井的角落里,看他三见秦孝公,看他与甘龙、杜挚在朝堂上唇枪舌剑,看他在渭水边立木为信。可她更怕自己忍不住跳出来,用现代的逻辑去反驳守旧派的论调,用修仙者的灵力去解决变法中的阻碍 —— 那样的商鞅变法,还会是历史上那个奠定华夏法治根基的变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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