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 公子虔的嘶吼震得火把噼啪作响,黑纱被剑气劈开一道裂口,露出底下狰狞的伤疤。老狱卒死死抱住他的腰,额头抵着甲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公伯!商君是大秦的功臣啊!您杀了他,河西的军功爵将士们会反的!”
“功臣?” 公子虔反手一拳砸在狱卒脸上,老秦闷哼一声,嘴角淌出血,却仍不肯松手。牢房的青铜栏杆被撞得哐当响,商鞅靠在墙角冷冷望着,玄色囚服上的血痕在火光中忽明忽暗:“嬴虔,你连个老狱卒都不如。他知道法是秦国的根,你却只盯着私仇。”
“闭嘴!” 公子虔挣脱不开,忽然抬脚踹向牢门。青铜栏杆应声凹陷,离商鞅的咽喉只剩寸许。“明日午时,我会让你亲眼看着新法竹简被烧成灰!让你知道,你毕生心血,不过是堆能烧的破烂!” 他甩开狱卒,黑纱下的独眼淬着毒,“给我看好他!若让他跑了,你们全家都去陪白里氏!”
甲士们拖走咆哮的公子虔,牢房里只剩粗重的喘息。老狱卒捂着流血的嘴角,踉跄着给商鞅递过一块布:“商君…… 您别往心里去。公伯他…… 他是被仇恨迷了心。”
商鞅接过布,却没擦脸上的灰,只是望着牢门凹陷处的裂纹:“他说对了一半。竹简能烧,但刻在人心里的法,烧不掉。” 他忽然抓住老狱卒的手,掌心的守心佩碎片正微微发烫,“你听,外面是不是有动静?”
老秦侧耳细听,果然听到天牢外传来机关转动的轻响。他脸色骤变:“是公子虔的暗卫!他们要…… 要提前动手!”
商鞅的指尖在粗糙的砖墙上快速敲击,那是他当年设计天牢时留下的暗号 —— 每敲三下,便是触发应急密道的信号。“老秦,你现在走还来得及。” 他望着墙角的暗门缝隙,“从密道出去,往商於跑,那里有百姓护你。”
老狱卒突然跪地,额头磕在冰冷的地砖上:“商君若死,俺活着还有啥意思?俺爹说了,当年分地时,您亲手把木牌塞到他手里,说‘秦人再也不是奴隶了’—— 这话,俺信一辈子!” 他扯开衣襟,露出心口烙着的 “法” 字,那是徙木立信时,商鞅亲手为第一批信法的百姓烙下的印记,“今日俺就用这条命,护您出去!”
暗门 “咔哒” 一声弹开,露出漆黑的通道。商鞅望着老秦决绝的背影,忽然想起初入秦地时,那个在渭水边给了他一碗粟米饭的老农 —— 秦人的心,从来都比青铜还硬,比炭火还热。
密道里弥漫着潮湿的土腥气,商鞅跟着老秦深一脚浅一脚地穿行。墙壁上的油灯忽明忽暗,映出两侧刻着的秦律条文 —— 这是他特意留下的 “法道”,既是密道,也是对后来者的警示。
“商君,前面就是出口,通往后厨的柴房。” 老秦压低声音,忽然停住脚步,侧耳细听,“有脚步声!”
暗道尽头的火把光影晃动,传来杜挚阴恻恻的声音:“公子虔有令,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搜!”
商鞅猛地将老秦推入岔道:“从这里走,去找墨影,告诉他‘焚书阵在太庙’!” 他从怀中掏出变法玉圭的残角,塞到老秦手里,“拿着这个,商於死士会认。”
“那您呢?” 老秦攥着玉角,不肯动。
“我引开他们。” 商鞅抽出老秦腰间的短刀,刀光映出他眼底的决然,“告诉白雪,别来救我,护好竹简。”
他转身冲向主道,故意踢翻油灯。火光中,十几个甲士举着长矛围上来。“商君!” 杜挚狞笑着上前,“你没想到吧?这密道是老夫当年监工时偷偷改的,就等着你今日钻进来!”
商鞅的刀划破第一个甲士的咽喉,鲜血溅在墙壁的秦律条文上:“杜挚,你可知《盗律》有云:‘凿城穿壁为盗,斩’?你私改天牢密道,该当何罪?”
“死到临头还嘴硬!” 杜挚挥剑刺来,却被商鞅反手缴械。短刀抵在他咽喉上,商鞅的声音冷得像冰:“让你的人退开!”
甲士们犹豫着不敢上前。就在此时,岔道方向传来老秦的惨叫 —— 他为了引开追兵,竟点燃了自己的衣襟,在密道里狂奔呼喊:“商君往这边跑了!快来追啊!”
“老秦!” 商鞅目眦欲裂。
杜挚趁机挣脱,长矛刺穿了商鞅的肩胛。“抓住他!” 甲士们蜂拥而上,商鞅却望着老秦消失的方向,忽然笑了 —— 那笑声里没有绝望,只有一种近乎悲壮的释然。
终南山灵虚谷的观星台,玄真子正以拂尘蘸着晨露,修补被星图炸开时震碎的卦盘。忽然,卦盘上代表商鞅的星位猛地暗下去,一道血线顺着卦纹蔓延,直逼代表白雪的星子。
“不好!” 玄真子将拂尘一掷,星砂在空中凝成 “危” 字,“商君遇袭,白雪的金丹要碎了!”
话音未落,观星台的青铜钟突然自鸣。玄机子从丹房冲出来,手里捧着一面水镜,镜中映出咸阳天牢的惨状:老秦浑身是火地倒下,商鞅被长矛刺穿肩胛,杜挚正狞笑着下令 “就地格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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