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后院子里的喧嚣像退潮般渐渐平息,双花叔收拾碗筷的叮当声、小胖打饱嗝的满足声、蛟蛟和纸人拌嘴的细碎声,都慢慢融进了午后的阳光里。可我心里那点思绪,却没跟着安稳下来。有些事,得提前铺排,不能等事到临头再手忙脚乱。
我避开众人,独自一人绕到四合院西侧那棵老槐树下,在一块刻着隐晦符文的青石板上轻轻一按。石板无声滑开,露出一道通往地下的阶梯,潮湿的气息混杂着陌生的味道扑面而来。
这里是李慕的实验室。与上面青砖灰瓦、飞檐翘角的古雅院落截然不同,地下空间里满是冰冷的金属光泽——银色的操作台、嵌在墙里的显示屏、盘旋着管线的机械臂,还有些造型诡异的玻璃容器,里面泡着不知名的组织样本,泛着淡淡的荧光。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刺鼻味、化学试剂的酸腐味,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类似生肉浸泡过的腥甜——那是生物组织培养液的味道,总让人心里发紧。
李慕正穿着一尘不染的白大褂,站在巨大的显示屏前,指尖在虚拟键盘上飞快滑动,屏幕上跳动着密密麻麻的数据流和复杂的分子结构图。听到脚步声,他像被按了暂停键的机器,立刻转过身来。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既没有谄媚,也没有怨怼,只有一种近乎麻木的恭敬,微微躬身:“主人,您来了。”
我点了点头,目光扫过那些令人不适的装置——墙角那台能分解灵力的仪器,玻璃柜里泛着蓝光的基因编辑液,还有上次用来破解白莲教蛊毒的光谱分析仪。李慕这人心术是歪的,当年搞人体实验时没少造孽,但被我收服后,那点歪才算是用对了地方。他在生物、化学,尤其是那些游走在伦理边缘的偏门领域,确实有旁人难及的造诣,被“调教”之后,更是把所有心思都用在了研究上,只求能让我满意。
“帮我研究一种烟雾弹。”我没多余寒暄,直接下达指令,“效果要够强,烟雾得浓到伸手不见五指,持续时间至少四五个小时,风吹不散那种。”
李慕几乎没有思考,像是早就预演过无数次,立刻应道:“是,主人。需要考虑屏蔽修行者的感知吗?普通烟雾对灵觉敏锐的修士作用有限,他们能靠灵力波动定位。”
“当然要。”我补充道,“不仅要遮视线,还得能干扰灵觉探查,最好能暂时屏蔽他们的感知,让他们变成睁眼瞎。材料随便你用,方法也不限,我只要结果,越快越好。”
听到“干扰灵觉”“屏蔽感知”这些词,李慕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狂热,像星火掠过荒原——那是研究者遇到高难度课题时的本能反应,虽然他很快就用麻木的表情压了下去,但那瞬间的亮光是藏不住的。“我明白了,主人。一周之内,给您初步样品和详细参数报告,包括烟雾扩散范围、灵觉屏蔽强度、抗风等级……”
“很好。”我对他的效率从不怀疑。这疯子只要沉浸在研究里,就能爆发出惊人的能量。留下他一个人在实验室里对着屏幕陷入疯狂的构思与计算——想必此刻他脑子里已经开始拆解各种材料的分子结构了,我转身离开了这处充斥着冰冷科技感的地下空间。
重新踏上地面,阳光突然刺得眼睛发酸。刚从阴暗潮湿的地下出来,鼻腔里还残留着消毒水的味道,此刻被院子里飘来的槐花香一冲,倒觉得有些恍惚。得换换脑子。
“江雪。”我轻声唤道,声音不高,却足够让她听见。
一道略显虚幻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在我身边凝聚,衣袂飘飘,长发如瀑,正是刚和清竹对弈完的江雪。她依旧是那副清冷聪慧的模样,眉眼间带着淡淡的疏离,只是看向我时,那疏离里会化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像冰面下的流水。
“陪我出去走走。”我说。
“好。”她言简意赅,身影轻飘飘地跟在我身侧,脚不沾地,像个无声的守护灵,只有风吹过时,衣袂翻动的弧度能证明她的存在。
我们没去隐宗山下那条热闹的街市,那里叫卖声、讨价还价声太吵,不适合想事情。信步走到后山那条僻静的江边,江水潺潺地流着,两岸的垂柳把绿丝绦垂到水面上,被水流拂得轻轻摇晃。比起死亡之海的漫天黄沙、昆仑山的冰封雪冻,这里多了几分江南水乡的婉约,空气里都带着水汽的润,连风都变得温柔起来。
我们沿着江岸缓步而行,一时无话。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江水撞击岸边鹅卵石的“哗哗”声,还有远处不知名的鸟叫,清脆得像碎玉落地。
“还在想刚才的棋局?”我打破了沉默,随口问道。刚才回院子时,看到清竹和她收拾棋盘,清竹脸上带着禅意的笑,江雪却微微蹙着眉,显然是对棋局的走向有不同想法。
江雪微微摇头,虚幻的裙摆拂过地上的青草,却没留下任何痕迹,连露珠都没沾湿。“棋局已了,胜负已定,没什么好想的。只是在想表姐的话,还有……我们未来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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