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那层无形的、束缚着陀罗煞本源的地缚禁锢被我的本源精血和炼血球之力强行打破,如同堤坝溃决,积蓄了不知多少年的滔天怨气,终于找到了彻底宣泄的出口!
“嗡——”
一声低沉却撼动灵魂的嗡鸣以杨树为中心扩散开来。并非声音,而是纯粹怨念的冲击波。地面上的荒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焦黑,化作飞灰。那棵本就枯黑的高大杨树,此刻仿佛被瞬间抽走了最后一丝残存的木灵之气,树干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嚓”声,表面迅速布满裂痕,如同被烈火灼烧过一般。
冲天而起的暗红色煞气光柱并未消散,反而如同活物般扭曲、膨胀,将整个山坳上空都染成了一片不祥的暗红。阳光被彻底隔绝,此地仿佛提前进入了永夜。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与腐朽混合的恶臭,温度骤降到呵气成冰的程度。
“呜——嗷——!!”
不再是之前那充满痛苦与迷茫的尖啸,而是一种混合着无尽怨毒、冰冷杀意以及……一丝解脱般的疯狂怒吼,如同一股被压抑到极致后猛然爆发的洪流一般,从光柱核心喷涌而出!这吼声如同雷霆万钧,震耳欲聋,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撕裂开来。它穿透云霄,在天空中掀起一阵惊涛骇浪,震得周围山壁上的碎石簌簌落下,仿佛一场可怕的山崩即将来临。
光柱在这恐怖的吼声中缓缓收敛,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慢慢挤压,最终完全融入核心那道身影之中。随着光柱的消失,那道身影也逐渐清晰起来。
陀罗煞悬浮在半空,形态已然大变!它原本瘦小的身体此刻变得更加娇小玲珑,但周身却不再是那虚幻的怨气,而是凝练如暗红水晶般的实体!那暗红色的皮肤散发着一种冰冷的光泽,如同陈年血痂一般,让人不寒而栗。在它的皮肤上,天然铭刻着无数细密扭曲的黑色符文,这些符文如同痛苦与诅咒的象征,散发出一股令人窒息的邪恶气息。
最引人注目的,是它那双原本空洞的眼睛,此刻已经彻底化作了两团熊熊燃烧的血色火焰!那火焰跳跃着,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怨恨和杀意。当它的目光扫过之处,连空气都发出“滋滋”的被腐蚀声,仿佛那目光中蕴含着一种能够毁灭一切的力量。
它的头发如同有生命的黑色毒蛇,在身后狂乱舞动,发梢滴落着粘稠的、散发着恶臭的黑色液体。十指指甲变得乌黑发亮,长达半尺,边缘锋锐无比,隐隐有空间被割裂的细微痕迹。周身缭绕的不再是散乱的黑色怨气,而是一层薄薄的、却蕴含着极致毁灭意味的暗红色煞气焰浪,无声地燃烧着,将周围的光线和生机都吞噬进去。
一股远比之前恐怖十倍的威压如同实质的山岳,轰然降临!这威压中不再有混乱与迷茫,只有纯粹的、冰冷的、针对一切生者的滔天怨恨与杀戮欲望!
江雪即便早有准备,在这股恐怖的威压下,也不得不将画卷护在身前,清冷的面容上露出一丝凝重,身影向后飘退数步,才勉强稳住。
而我,作为它的掌控者,也能清晰地感受到手背符文中传来的那股如同脱缰野马般狂暴的力量。它像是在欢呼,在咆哮,在渴望着鲜血与复仇的盛宴!
陀罗煞缓缓低下头,那两团血色火焰般的眸子“盯”向了下方的土屋。那里是它痛苦开始的源头,是囚禁它、最终让它无声无息死去的牢笼。
它伸出一只覆盖着暗红晶体的手,对着那土屋,遥遥一握。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如同亿万沙粒摩擦的“沙沙”声。整座土坯房,连同里面的灶台、土炕、以及所有残留着过往痕迹的物件,在一瞬间,如同被无形的力量从分子层面瓦解,化作了一滩细腻的、没有任何生机的黑色灰烬!连一块完整的砖石都没有留下!
做完这一切,陀罗煞似乎并未满足。它仰起头,那燃烧的血眸望向山坳之外,仿佛穿透了空间,看到了那个它恨之入骨的王老汉,看到了那对为了三十块将她推入火海的爹娘,看到了那个抢走她最后一点甜味还做鬼脸的弟弟……
“嗬……嗬……”它喉咙里发出低沉而渴望的嘶吼,周身煞气翻涌得更加剧烈。
禁锢解除,怨气滔天!
这头被苦难与背叛孕育出的凶煞,终于挣脱了所有的枷锁,露出了它最狰狞、最恐怖的獠牙。它不再是被动承受的地缚灵,而是一柄已经出鞘、渴望着饮血的复仇之刃!
我感受着它那几乎要冲破魂契束缚的狂暴杀意,知道必须加以引导和控制,否则这柄凶刃第一个反噬的可能就是我自己。
心念一动,炼血球的吞噬之力顺着魂契蔓延而去,如同冰冷的缰绳,轻轻勒在了陀罗煞那沸腾的怨念核心之上。
它猛地一颤,血眸中的火焰跳动了一下,狂暴的气息为之一滞。它缓缓转过头,那燃烧的眸子再次“看向”我,虽然依旧充满了无尽的怨毒,但其中多了一丝被更强力量压制的不甘与……顺从。
我冷冷地注视着它,声音透过魂契直接传入它的意识:“你的怨恨,我懂。你的复仇,我允。但,要按我的方式来。”
“现在,回来。”
陀罗煞悬浮在空中,暗红色的身躯在煞气中若隐若现,它死死地“盯”了我片刻,最终,还是化作一道暗红色的流光,没入了我手背的符文之中。
符文微微发热,颜色似乎又深邃了一分。
山坳内,那滔天的怨气与煞气随着陀罗煞的回归而缓缓平息,但空气中残留的冰冷与死寂,以及那片化为飞灰的土屋废墟,依旧无声地诉说着这里刚刚释放出了一头何等可怕的凶物。
江雪飘到我身边,看着恢复平静(至少表面如此)的手背,轻声道:“这下,你算是真正收服了一头不得了的‘帮手’了。”
我握了握拳,感受着符文内那蛰伏的、毁灭性的力量,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是啊,帮手。”我看向山坳之外,目光仿佛已经看到了某些人即将到来的末日,“也是……送给某些人的,一份迟到的‘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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