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什么药材,列出单子,我让县衙尽快采买。”陆明渊道,从怀中取出那枚乌黑细针,“清漪,你可见过这种材质的针?”
沈清漪接过细针,仔细察看,又放在鼻尖轻嗅,沉吟道:“似是某种罕有陨铁所制,质地坚硬且韧性极佳,表面淬有一层极薄的药物...似是防止生锈的秘方。这种材质和工艺都很罕见,绝非寻常匠人所能打造。从何而来?”
陆明渊简略说了事情经过,目光似是不经意地扫过苏墨白。
苏墨白正低头为一个伤员包扎,神情专注,仿佛完全没有留意这边的对话。
沈清漪若有所思:“能用这种材质做飞针,且精准击飞毒镖,出手之人不仅腕力极强,认穴之准也非常人可及。”她摇摇头,“我从未见过此种暗器。”
陆明渊收回细针,不再多言,转而对沈清漪温声道:“这里辛苦你了。我已命人准备热食和干净帐篷,稍后你们轮流休息。”
他的语气较平日更为柔和,沈清漪微微一怔,抬眼对上他关切的目光,轻声道:“大人放心,我撑得住。”
陆明渊点头,又看了眼雷震的伤臂:“雷震,你若还想保住这条胳膊,就老老实实听沈姑娘的安排。”
雷震咕哝道:“知道了知道了,怎么一个两个都盯着我的胳膊...”
玲珑立刻怼他:“因为整个县衙就属你最不让人省心!”
陆明渊眼底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转身走出救护帐,神情恢复冷静肃然。战场上还有太多事情需要处理。
......
夜幕降临,镜湖终于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只剩下零星的火把在晚风中摇曳,映照着官兵们忙碌的身影。
县衙书房内,烛火通明。陆明渊坐在案后,听着下属们的逐一汇报。
“...缴获的兵器共三百余件,其中五十副强弓,十把弩机,制式不一,但保养精良。”赵虎禀报道。
“粮食、布匹等物资数量庞大,已初步清点入库。”张龙补充道。
陆明渊手指轻叩桌面:“账册呢?可有发现?”
负责清点文书的主簿连忙上前:“回大人,共搜出七本账册,其中三本记录日常开销,两本是‘献祭’物品清单,还有两本...”他顿了顿,声音压低,“记录的是与靖州官员的银钱往来,数目不小,但用的是暗语代号,一时难以完全破解。”
陆明渊眼神一凛:“将所有账册封存,派专人看守。那些代号暗语,我会亲自破解。”
“是!”
这时,王队正押着一个被缚的汉子进来:“大人,这就是那个企图偷袭小七的匪徒!跳水后想从水下密道逃跑,被咱们早就布下的网兜给擒住了!”
那汉子满脸凶悍,啐了一口:“算老子倒霉!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陆明渊冷冷地看着他:“你是‘蛟眼’水洞最后的埋伏?为何单独行动?”
汉子冷哼一声,扭过头去。
陆明渊不慌不忙,从案上拿起那枚螭纹玉匣——此刻已经打开,里面是一张泛黄的羊皮纸:“你们守护的就是这个?前朝玉玺的拓片?值得吗?”
那汉子瞳孔猛地一缩,虽然很快恢复镇定,但那瞬间的反应没有逃过陆明渊的眼睛。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汉子嘴硬道,但声音已不如方才硬气。
陆明渊轻轻展开羊皮纸,上面复杂的图案和标记在烛光下若隐若现:“你以为拼死守护的是秘密,却不知你只是某些人棋盘上的弃子。‘河神娶亲’?可笑!不过是满足某些人野心的幌子。”
他起身,走到汉子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的同伙大多被擒,为首的几个正在另处受审。你说与不说,于大局无碍。但说与不说,于你而言,却是生与死的区别。”
陆明渊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想想你的家人。你若死了,他们会如何?那些幕后之人会照顾他们?还是会...斩草除根?”
汉子的额头渗出冷汗,眼神挣扎。
书房内一片寂静,只有烛火噼啪作响。
良久,汉子终于颓然低头:“我...我说...但求大人保我家人平安...”
陆明渊坐回案后,提笔蘸墨:“讲。”
......
夜深人静,陆明渊独自站在书房窗前,望着夜空中的皎月。今日一役,大获全胜,镜湖匪患基本清除,“河神娶亲”的陋习也将随之终结。
但他心中并无太多喜悦。账册中的暗语,俘虏的供词,那枚神秘的乌黑细针,以及苏墨白若隐若现的身影...所有这些都指向一个更深、更黑暗的漩涡。
玉玺拓片背后的秘密,黑蛟帮与靖州官场的勾结,乃至可能牵扯到的更高层势力...这一切都远非一个清河县所能容纳。
脚步声从身后传来,陆明渊没有回头:“这么晚了,还不休息?”
沈清漪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膳走进来:“大人今日劳心劳力,这是安神补气的药膳。”她将碗放在案上,目光落在摊开的羊皮纸上,“这就是玉玺拓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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