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整个四方寨如同一头被惊醒的猛兽,彻底进入了最高级别的战备状态。寨墙被进一步加固,新夯实的土石层上增加了高度,增加了攀爬的难度。墙头增设了更多的木质了望哨,如同警惕的眼睛,日夜监视着山下的动静。寨门内外,层层叠叠的鹿砦和拒马被布置得错落有致,形成了一道道死亡防线。巡逻的队伍增加了人数和频次,不再是简单的巡视,而是按照吴刚制定的路线和暗号进行,脚步声沉稳而规律,透着一种不容侵犯的肃杀。
缴获自官兵的那些战马成了宝贵的战略资源,被精心喂养照料。吴刚深知信息的重要性,优先将其中最为神骏、温顺的几匹分配给了飞豹麾下的“暗影队”,以确保情报传递的迅捷。而那些缴获的几十把制式腰刀和十几张弓,则被当作荣誉和实力的象征,优先配发给了在之前战斗和日常操练中表现最为出色、对山寨最为忠诚的一批青壮,以此激励所有人。以此为核心,初步组建了刀盾队和弓箭队。
然而,武器依旧捉襟见肘。大部分普通士兵手中拿着的,还是削尖了的硬木长棍和射程、威力都极其有限的简陋猎弓。面对可能到来的郡国正规军,这样的装备无疑是以卵击石。
吴刚回想起沙摩柯在狭窄谷地中,凭借木制标枪大杀四方、力挽狂澜的场景,眼前顿时一亮。他立刻下令,动员全寨所有能动弹的人,无论男女老幼,投入到一场轰轰烈烈的“造枪运动”中!砍伐坚硬的青冈木和白蜡杆,大量制作标枪和加固木盾!
命令一下,整个山寨仿佛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露天工坊。叮叮当当的伐木声、嗤嗤的削磨声、以及人们互相提醒的呼喊声,取代了往日的闲谈与喧闹。男人们负责最耗费气力的砍伐和粗加工,挥汗如雨;妇孺老人们则围坐在一起,细致地将木头前端削得异常尖锐,或者用收集来的藤条、鞣制过的皮革,小心翼翼地固定在厚厚的木板上,制作虽然粗糙却足够结实耐用的盾牌。
沙摩柯暂时放下了武艺教习,亲自监督着整个制作过程。他那庞大的身躯在忙碌的人群中格外显眼,铜铃般的眼睛不放过任何一点瑕疵。
“这根不行!有暗结,容易断!换!”他声如洪钟,拎起一根不符合要求的木杆扔到一边。
“盾牌握把要嵌深!绑牢固!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别指望敌人给你时间捡盾牌!”他拿起一面刚刚做好的木盾,用力挥舞了几下,检查着牢固度。
在他的严格把关下,一批批长达近两米、前端尖锐如矛、甚至特意用火烤法增加了硬度和耐磨性的标枪被制作出来,铁头标枪和木质标枪整齐地堆放在校场一角,如同一片蓄势待发的死亡森林。虽然材料简陋,但握在手中,那沉甸甸的分量和尖锐的触感,依旧能带给使用者一丝安心和力量。
吴刚结合现有资源和山寨地形特点,初步规划了兵种配置:
暗影骑兵:15人,由飞豹直辖,负责侦察、传递情报、快速机动。
弓箭手:50人,占据寨墙和高处,负责远程压制和预警。
长枪盾兵:50人,配备长枪和加大木盾,组成坚实的防御阵线,是守寨的中坚。
朴刀兵(兼标枪兵):50人,装备相对最好的腰刀/朴刀,同时背负数根标枪,兼具中距离投掷和近身搏杀能力,作为机动和反击力量。
整个山寨,仿佛一架被上紧了发条、注入了燃油的战争机器,在一种压抑却昂扬的氛围中,以前所未有的效率高速运转起来。每个人的脸上都褪去了往日的散漫与迷茫,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大敌当前的凝重,以及为了生存而迸发出的坚毅。他们清楚,杀了太守公子,就如同捅破了天,官府的报复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不知何时就会落下。为了活下去,为了保护这刚刚看到一丝希望的安身之所,他们必须将自己磨砺成最锋利的刀刃!
而作为这架机器的核心与灵魂,吴刚更是以身作则,将“变强”的信念贯彻到了近乎自虐的程度。
校场一角,吴刚的身影总是最早出现,最晚离开。他深知自己起步晚、根骨平平,唯有付出远超常人的努力,才能追赶甚至超越。沙摩柯因负责督造装备,武艺教导的时间相对减少,但这并未让吴刚有丝毫松懈。
箭术训练区,他一次次地拉开那张硬弓,手臂因持续用力而剧烈颤抖,额头上青筋凸起,汗水顺着下颌线不断滴落,在脚下的土地上洇开一小片深色。每一次撒放,弓弦回弹,都会在他右手指腹上留下一道深刻的红痕,到演义世界不到两个月,却已磨出了厚茧,甚至偶尔会崩裂渗血。他只是随意地用布条一缠,便再次搭箭、开弓、瞄准!脑海中不断回放着系统灌输的箭术要点和飞豹指导的细节,调整着呼吸,感受着风向,追求着那极致稳定下的一击必中。旁边的箭靶红心周围,密密麻麻地插满了箭矢,显示着他付出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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