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天,喜来眠大门前的空地就成了临时工地。胖子采购回来后,虽然对“瞎折腾”表达了惯常的抱怨,但还是在黑瞎子的指挥(和闷油瓶的沉默示范)下,贡献了他的力气和为数不多的木工知识(主要体现为抡锤子钉钉子)。
黑瞎子负责设计和指挥,嘴里依旧不闲着,一会儿说“这边弧度再大点才好看”,一会儿说“麻绳要缠得均匀,有层次感”,一会儿又指挥胖子:“胖妈妈,把那块木板递过来,对,就是那块有点弧度的,正好做横梁装饰!”
闷油瓶则是主要的执行者。他的动手能力极强,手也极稳。削制竹竿接口,将其弯曲到合适的弧度并用火稍微烘烤定型,在墙壁上找准位置打孔嵌入木楔作为支撑,这些需要耐心和精准度的活儿,他做起来行云流水,仿佛天生就会。黑瞎子在旁边看着,时不时吹声口哨表示赞赏:“漂亮!哑巴张,你这手艺,不开个木匠铺可惜了!”
胖子主要负责打下手和提供“人力支持”,比如扶稳架子,递送工具,以及在对高度有要求时,贡献出他敦实的肩膀(“瞎子!你踩稳了!胖爷我这可是肉梯!收费的!”)。
我则扮演了“监理”和“后勤部长”的角色。一方面要坚决把守审美关,但凡黑瞎子又想往上面加什么亮片、彩带、或者奇形怪状的装饰物,立刻无情否决;另一方面,也得负责给他们端茶倒水,准备些简单的吃食,毕竟这算是“义务劳动”。
过程谈不上顺利,小磕绊不断。竹竿的弧度调整了好几次才达到黑瞎子(和闷油瓶)都满意的效果;麻绳缠到一半发现不够,又临时让胖子去村里小卖部搜刮;固定横梁木板时,胖子一锤子下去差点把整个框架震散架,被黑瞎子好一顿嘲笑。但总的来说,进度竟然不算慢。两个高手(一个理论加嘴炮,一个实干加沉默)搭配一个力气大的胖子,效率出乎意料。
当最后一段麻绳被巧妙地收尾、固定,最后一块刻了简单云纹(闷油瓶用匕首随手刻的,居然很好看)的装饰木板被稳稳地安放在拱形竹廊的正中央时,这个小小的门廊改造工程,算是初步完成了。
我们四个人(包括刚干完活、灰头土脸的胖子)退后几步,站在院子里,看着眼前的作品。
原本光秃秃、只有两扇旧木门和一块朴素招牌的大门上方,如今多了一道由老竹竿搭建而成的、优雅的拱形廊架。竹竿被处理成深浅不一的自然色泽,交错固定,形成了富有韵律感的骨架。粗糙的麻绳紧密而均匀地缠绕在骨架上,并非完全覆盖,而是恰到好处地露出部分竹竿的原色,呈现出一种粗犷与细腻交织的质感。廊架最高处,那块带着天然木纹、刻着流云纹路的木板,如同点睛之笔,让整个结构瞬间有了灵魂和主题。几根特意留长的麻绳末端,自然地垂落下来,在微风中轻轻飘动。
夕阳的余晖正从西边的山脊斜射过来,金红色的光芒穿过竹廊的缝隙,在地上投下斑驳摇曳的光影。那光影随着晚风轻轻晃动,仿佛有了生命。原本平平无奇的大门区域,因为这一道竹廊,瞬间变得生动起来,有了一种野趣盎然的、属于山林的独特美感,既不突兀,又足够吸引眼球。它没有改变喜来眠原有的质朴基调,却为其注入了一份精心打理过的、含蓄的雅致。
“怎么样?”黑瞎子抱着胳膊,墨镜后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得意,虽然大部分具体工作是闷油瓶做的,但这创意和整体把控显然是他的功劳,“是不是瞬间提升了咱们店的格调?嗯?大徒弟,胖妈妈,哑巴张,说说看?”
胖子抹了把脸上的汗和灰,咂咂嘴:“还……还行吧。看着是比以前顺眼点儿。不过瞎子,你确定这玩意儿结实?别哪天风大,直接塌下来砸了客人。”
“放心,”黑瞎子拍了拍竹廊的一根支柱,“哑巴张的手艺,再加上胖妈妈你夯实的奠基,稳如泰山。”
我仔仔细细地看了又看,心里不得不承认,这次黑瞎子确实搞出了点像样的东西。没有他最初设想的那些花里胡哨,只有竹、麻绳、木头,最天然的材料,却通过巧妙的设计和扎实的手工,营造出了远超预期的效果。尤其是那几缕垂落的麻绳和摇曳的光影,给静止的门面增添了动态的趣味。
“嗯,”我点了点头,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不那么赞许,以免这家伙尾巴翘上天,“还成。至少不难看,也不吵眼睛。”
闷油瓶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自己的“作品”,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眼神似乎比平时柔和了一些,仿佛也在欣赏这由他亲手参与构建的、小小的改变。
“这就对了嘛!”黑瞎子对我的“含蓄”夸奖毫不在意,反而更来了劲头,“大门是脸面,现在脸面有了。接下来,咱们可以规划一下院子里的布局了。那棵老槐树底下,光摆几张旧竹椅太浪费了,得弄个更像样的休闲区。还有那边墙角,可以搭个花架,种点爬藤植物,或者摆几盆好养活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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