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江城警局，刑侦队办公室依旧灯火通明。
林清雪揉着发胀的太阳穴，眼前的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都是青蛇帮的资料，从骨干成员到涉嫌的犯罪记录，堆了满满一桌面。自傍晚带走马三后，审讯室就没停过，马三虽然怂了，但对青蛇帮的核心信息闭口不谈，只肯交代些收取保护费的琐事，显然是怕遭到报复。
连续工作了十几个小时，她的眼皮重得像灌了铅，颈椎传来阵阵刺痛，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桌上的咖啡已经凉透，喝下去只剩苦涩，丝毫缓解不了深入骨髓的疲惫。作为刑侦副队长，她习惯了高强度工作，可这次追查青蛇帮，却让她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这个帮派的根系太深，牵扯的利益链错综复杂，加上马三这块硬骨头咬不开，进展十分缓慢。
“林队，要不您先休息会儿？剩下的我们来盯。”旁边的年轻警员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忍不住劝道。
林清雪摇了摇头，强打起精神：“不用，再熬会儿，争取明天天亮前整理出青蛇帮的组织架构。”话虽如此，一阵眩晕却突然袭来，她扶住桌沿才勉强站稳，眼前的文字开始模糊。
这时，她的目光落在了桌角那张写着陈凡联系方式的纸条上。白天的画面瞬间涌上心头——那个淡定从容的诊所医生，仅凭录音和照片就推翻了马三的诬告，还意外揪出了贩毒持枪的重罪。他的医术似乎很厉害，上午马三那一身伤，听说是他随手几下就制服的，而夏晚星的过敏休克，也是他一针救回来的。
“安神……或许他真有办法？”林清雪喃喃自语。她不是没试过安眠药，但长期服用副作用太大，而且明天还要带队行动，不能影响判断力。犹豫了片刻，她拿起手机，拨通了那个只存了“陈凡”两个字的号码。
电话响了三声就被接通，那头传来陈凡平静的声音，带着一丝刚被吵醒的慵懒：“哪位？”
“我是林清雪。”她的声音有些干涩，“抱歉深夜打扰，我……”
“林警官深夜来电，是青蛇帮有新线索，还是马三又翻供了？”陈凡的语气带着几分调侃，似乎早已猜到她的来意。
林清雪愣了一下，没想到他这么敏锐，脸颊微微发烫，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都不是。我最近熬夜办案，失眠很严重，刚才突然眩晕，想起你医术不错，想问……你那里有没有缓解的办法？”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陈凡的声音：“诊所还开着门，想来就来。不过我这里只治病，不聊案情。”
挂了电话，林清雪犹豫了片刻，还是抓起外套走出了办公室。警车在夜色中穿行，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路灯投下长长的光影。二十分钟后，她停在了仁心诊所门口，卷帘门没有完全拉下，留着一道缝隙，透出昏黄的灯光。
推开门，药香混杂着淡淡的艾草气息扑面而来，与警局的消毒水味截然不同，让人莫名安心。陈凡正坐在桌前看书，穿着一件宽松的白色T恤，褪去了白天的清冷，多了几分随性。诊所里没有开灯，只点了一盏老式台灯，灯光柔和地洒在他身上，勾勒出温和的轮廓。
“坐吧。”陈凡头也没抬，指了指对面的木椅。
林清雪坐下，有些不自然地拢了拢警服外套：“抱歉打扰你休息。”
“无妨，我本就习惯晚睡。”陈凡合上书本，抬眼看向她，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脸色苍白，眼下乌青，肝气郁结，心火过旺，看来林警官这觉，是熬了不止一两天了。”
被他一语道破，林清雪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
“望闻问切，医者本分。”陈凡淡淡一笑，起身从药柜里取出一个小木盒，打开后里面是一排细长的银针，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你这是长期熬夜导致的神经衰弱，气血逆行，普通的安眠药治标不治本，我给你施一针安神针，能让你睡个安稳觉，还不影响明天精神。”
林清雪看着那些银针，心里有些发怵。她从小就怕针，更别说这种直接扎进穴位的针灸了。“这……安全吗？”她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林警官连穷凶极恶的歹徒都不怕，还怕几根银针？”陈凡调侃道，语气却带着让人信服的力量，“放心，我这安神针，只渡清气，不伤经脉，最多有点酸胀感。”
林清雪咬了咬牙，终究是抵不过疲惫的侵袭，点了点头：“好，我信你一次。”
她依言坐直身体，放松肩膀。陈凡走到她身后，指尖轻轻搭在她的颈椎上，温热的触感传来，让林清雪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他的指尖带着薄茧，按压在穴位上的力道恰到好处，酸胀感瞬间蔓延开来，却又奇异地缓解了颈椎的疼痛。
“放松。”陈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淡淡的药香，“越紧张，效果越差。”
林清雪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放松下来。她能感觉到陈凡的动作很轻，很稳，每一个按压都精准无比。下一秒，一根冰凉的银针轻轻刺入她的风池穴，她浑身一颤，却没感觉到疼痛，只觉得一股清凉的气流顺着穴位蔓延开来，瞬间驱散了些许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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