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凤寿辰将至,荣国府上下忙作一团。这日清晨,何宇正在族学授课,忽见平儿急匆匆赶来,面色焦虑:何先生,大事不好!奶奶寿辰要用的双面绣屏风,昨夜被人破坏了!
何宇心中一惊。那架八扇紫檀木双面绣屏风是绣庄耗时半年精心制作的寿礼,上面绣着《瑶池赴会》图,用料讲究,工艺精湛,更是贾芸亲自监工完成的。
他立即告假随平儿前往荣国府。在王熙院的正厅里,那架本应华美绝伦的屏风此刻惨不忍睹:三扇屏风的绣面被利刃划破,丝线凌乱地垂落,更严重的是,其中一扇的紫檀木框架竟出现了裂痕。
王熙凤端坐堂上,面沉如水,手中的茶盖轻轻敲着杯沿,每一声都敲在众人心上。周瑞家的等婆子垂手侍立,大气不敢出。
查了一早上,可查出什么来了?王熙凤的声音冷得像冰。
林之孝家的战战兢兢回道:守夜的婆子说昨夜三更听到动静,但起来查看时已不见人影...
好个不见人影!王熙凤冷笑一声,我这院里是菜市场不成?由着人来去自由?
何宇上前仔细检查破损处。划痕整齐有力,显然是练家子所为;木框的裂痕更是需要相当大的力道才能造成。更让他起疑的是,破坏者似乎很熟悉绣品结构,专挑关键处下手。
二奶奶,何宇行礼道,这屏风或许还有救。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他身上。王熙凤挑眉:哦?这么严重的破损,如何救?
在下早年学过一种特殊的绣补技法,或许可以一试。何宇从容道,只是需要一些特殊的丝线和工具。
其实这是他前世在博物馆工作时学到的文物修复技术。古代绣品常有破损,现代修复师发明了种种巧妙的修补方法,其中就包括他提到的藏针法。
王熙凤沉吟片刻:需要什么,尽管开口。平儿,全力配合何先生。
何宇开出清单:特细的银针、各色丝线、鱼胶、还有几样特殊的药材。他特意要了几样无关紧要的东西,以掩盖真正的修复方法。
回到绣庄,何宇立即闭关修复。他先是用自制的蒸汽软化木框,小心矫正裂痕;接着调配特殊的固色剂,防止绣线继续松散。最复杂的是绣面修复,需要用比原线更细的丝线,以特殊针法将破损处的经纬重新编织。
贾芸闻讯赶来,见状心痛不已:这屏风倾注了绣娘们多少心血!若让我知道是谁干的...
现在最要紧的是按时修复。何宇手下不停,芸兄可记得,我们之前讨论过在绣品中暗藏标记以防伪?
贾芸点头:你是说...
何宇微微一笑,取出一卷特殊的金线:既然有人想让我们难堪,不如将计就计。
三天三夜不眠不休,何宇终于完成了修复。更妙的是,他在破损最严重的地方,巧妙地绣上了一组奔腾的战马,既掩盖了修补痕迹,又让整幅《瑶池赴会》图平添了几分英气。
寿宴当日,修复一新的屏风摆在荣禧堂最显眼处。宾客们见了无不赞叹,尤其那组新添的战马,在灯光下栩栩如生,金线绣成的马鬃仿佛在风中飘扬。
北静王府的老太妃特别欣赏,特意叫来王熙凤询问:这屏风上的战马绣得别有匠心,不知出自哪位大家之手?
王熙凤笑容满面地引见何宇。何宇从容施礼,解释道:战马象征勇往直前,正合二奶奶持家有方的气度。
这话说得巧妙,既捧了王熙凤,又解释了创意来源。在场的贾政听了连连点头,贾赦却面色阴沉。
宴席间隙,王熙凤特意将何宇叫到偏厅,让平儿捧上一个锦盒:这次多亏了何先生。这是一点心意,还望笑纳。
何宇打开锦盒,里面是整锭的雪花白银,足有百两之多。但他注意到王熙凤的眼神中另有深意。
何先生与芸哥儿合作多年,不知今后有何打算?王熙凤状似随意地问道。
何宇心中警醒。这是在试探他与贾芸的关系,或许还想拉拢他。他谨慎地回答:在下承蒙芸姑娘收留,自当尽心竭力。
王熙凤轻笑:先生大才,岂能久居人下?我这边倒有几个铺子缺人打理...
何宇正要婉拒,忽见周瑞家的匆匆进来,在王熙凤耳边低语几句。王熙凤脸色微变,随即又恢复笑容:何先生不妨考虑考虑。平儿,送客。
返回绣庄的路上,何宇一直在思考今日之事。王熙凤的拉拢在意料之中,但周瑞家的带来的消息更让他在意——他隐约听到了赦老爷锦华堂等字眼。
果然,当晚贾芸带来消息:破坏屏风的凶手抓到了,是贾赦的一个远房亲戚,与锦华堂钱掌柜交往甚密。
这是要一石二鸟啊。贾芸叹道,既打击了绣庄,又让二嫂子难堪。
何宇却想到更深一层:恐怕不止如此。若寿礼出丑,二奶奶必定迁怒绣庄,我们与荣国府的关系就难维持了。
月光下,两人相对无言。京城的水,比想象中还要深。但何宇不知道的是,更大的风波正在酝酿——王熙凤已经注意到他这个突然出现的,而一场针对他和绣庄的阴谋,才刚刚拉开序幕。
修复屏风一事,让何宇在贾府名声大噪。但也让他更深地卷入了这个大家族的明争暗斗之中。前路漫漫,他必须更加小心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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