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底与蘸料的成功研制,如同为即将启航的“玉楼春”巨舰注入了强大的灵魂与动力。然而,何宇深知,一家酒楼若要长久立于不败之地,乃至成为行业标杆,光有独特的美味是远远不够的。美食是核心吸引力,但真正能让客人流连忘返、口口相传的,往往是那些润物细无声的细节体验,尤其是服务的品质。在这个普遍讲究“店大欺客”、跑堂伙计看人下菜碟的时代,他决心引入一套超越时代的服务理念与标准,这将是他为“玉楼春”打造的又一柄利刃,也是冲击固有社会观念的一次大胆尝试。
这一日,东市口的“玉楼春”铺面内部改造已近尾声。原有的陈旧隔断尽数拆除,视野豁然开朗,只待最后一遍粉刷和细节修饰。宽敞的大堂内,新定制的特制火锅桌和舒适的靠背椅已摆放整齐,虽然还蒙着防尘的苫布,但已能窥见其与众不同的格局。后厨区域,功能分区明确,灶台、水槽、案板、货架各就其位,通风排烟管道也已安装完毕,只待投入使用。
而在后院临时清理出来的一片空地上,第一批精挑细选出来的二十余名“玉楼春”未来伙计,正整齐地站成三排,接受他们前所未有的“岗前培训”。这些伙计,大多是何宇通过旧部关系招募的北疆退役军卒的家眷子弟,或是贾芸亲自把关挑选的身家清白、机灵肯干的贫寒人家后生。他们年纪多在十六七岁到二十出头,脸上还带着几分青涩和紧张,但眼神中都透着一股对这份新活计的珍惜与期待。对于这些年轻人而言,能在京城这般繁华之地、在一位伯爷开的如此气派的酒楼里谋得一份正经差事,无疑是极好的出路。
何宇站在他们面前,今日他穿着一身玄色暗纹劲装,未着爵位常服,显得干练而随和,但久经沙场沉淀下来的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度,依然让这些年轻伙计们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腰板,连大气都不敢喘。贾芸则站在他身侧稍后的位置,穿着一身藕荷色净面褙子,同色罗裙,发髻简约,只簪着一支素银簪子,显得清爽利落。她手中拿着一卷纸,上面记录着何宇制定的各项服务规范要点。她的目光沉静而温和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年轻人,带着几分审视,更多的是鼓励。
“诸位,”何宇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从今日起,你们便是‘玉楼春’的一员。我知道,你们中有的人,父兄曾随我在北疆浴血奋战;有的人,家中清贫,急需一份收入贴补家用。无论出身如何,既然进了‘玉楼春’的门,便要守‘玉楼春’的规矩,学‘玉楼春’的本事。”
他顿了顿,目光缓缓扫过众人:“或许有人会觉得奇怪,跑堂迎客、端茶送水,不过是些伺候人的贱役,有何本事可学?甚至觉得,只要腿脚勤快、嗓门洪亮便足矣。但我今天要告诉你们,在‘玉楼春’,跑堂伙计,绝非贱役!而是一门需要用心、用脑、用情去做的学问,是体现我们‘玉楼春’格调与口碑的关键!”
这番话,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一块巨石,在年轻伙计们心中激起了层层波澜。跑堂的……是学问?不是贱役?他们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惊愕与不解,但看着何宇那无比认真的神情,又不由得不信。
何宇将他们的反应尽收眼底,继续说道:“客人来我们‘玉楼春’,花费银钱,所求为何?一为口腹之欲,品尝独一无二的火锅美味;二为舒心畅意,获得宾至如归的体验。若服务粗疏无礼,令客人生厌,即便菜肴再美味,也难免败兴而归,甚至心生怨怼,再不光顾。反之,若服务周到体贴,令客人感到被尊重、被关怀,即便偶有小小瑕疵,也容易获得谅解,甚至成为一段愉快的经历,乐于向亲友宣扬。这便是服务的价值,它直接关系到酒楼的声誉和长久的生意!”
他用了最直白易懂的语言,阐述了“顾客至上”的核心服务理念。贾芸在一旁微微点头,夫君总是能将深刻的道理,用最朴实的方式讲述出来。
“那么,何为‘玉楼春’的服务规矩?”何宇声音提高了一些,“第一条,仪容整洁,精神饱满!”
他指向旁边一个挂着布帘的临时更衣处:“稍后,每人会领到两套统一制式的店服。衣裤需常洗常换,保持洁净,不得有油渍污迹。头发需梳理整齐,不许蓬头垢面。手脚指甲需修剪干净。每日上工前,需互查仪容,不合格者,即刻整理!”
很快,第一批店服被抬了出来。这是何宇亲自参与设计的:上衣是靛蓝色的立领窄袖短褂,用的是厚实耐磨的细棉布,胸前用同色丝线绣着小小的“玉楼春”三字篆书,低调而精致;下裳是同色的宽松束脚裤,便于活动;腰间系着一条深灰色的细布围裙,同样绣着店名;脚上则是一双千层底的黑布鞋。整套衣服简洁、利落、干净,既便于劳作,又比当时普通店小二那油渍麻花的衣衫体面了不知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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