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楼春”开业火爆的景象,并未如同某些旁观者所预料的那般,仅是昙花一现的新鲜劲儿。恰恰相反,接下来的日子,这栋位于东市口的三层楼宇,仿佛一块巨大的磁石,不仅牢牢吸附住了开业当日尝到滋味的回头客,更以惊人的速度,将它的名声和那勾魂摄魄的香气,辐射向京城的每一个角落。
开业次日,巳时未到,门外已聚拢了不少昨日未能排上号、或是听闻风声前来尝鲜的客人。伙计们刚卸下门板,人群便有序地涌入——得益于何宇借鉴实施的排队号牌制度,避免了开门时的拥挤混乱。领班的伙计站在门口,面带训练有素的微笑,一边发放着今日的号牌,一边温言安抚稍晚到的客人:“这位客官您稍候,巳时正刻准时叫号,您是先到对面茶摊歇歇脚,还是在此稍等?里面有预备的凳子。”
这种井然有序、尊重客人的做法,本身就成了“玉楼春”一道独特的风景线,让等待也变得不那么难熬。而对街“会宾楼”的伙计,抱着胳膊倚在门框上,斜眼看着这边,嘴里不干不净地嘀咕:“装模作样!看你们能嘚瑟几天!”
然而,现实是,“玉楼春”的生意一日比一日红火。大堂散座,从开门到打烊,几乎难有空席。雅间更是需要提前一两天,甚至三四天才能预订得上。贾芸手中的预约册子,记得密密麻麻。酒楼门口车马轿辇络绎不绝,俨然成了东市口新的地标。
风靡的速度超乎想象。核心的推动力,便是那独一无二的美食体验和前所未有的周到服务。
火锅这种形式,天生带有极强的社交属性和参与感。围炉共坐,鼎沸飘香,无论是家人团聚、好友小酌,还是商务宴请,都极易拉近彼此距离,气氛热络。那翻滚的红汤白浪,本身就像是一场永不落幕的视觉与嗅觉盛宴。
冯紫英俨然成了“玉楼春”最积极的义务宣传员。他几乎隔三差五便要呼朋引伴来此大快朵颐,不仅自己来,还极力向相交的勋贵子弟、军中同僚推荐。
“王兄,李兄,今日我做东,带你们去个新鲜地界!保管你们吃了,再也看不上别的酒楼!”冯紫英拉着几位刚下值的神武侍卫,兴冲冲地踏入“玉楼春”。
依旧是熟悉的热情接待,周到的服务。当麻辣鲜香的锅底沸腾起来,薄如蝉翼的羊肉在汤中一涮即熟,蘸上特制酱料送入口中,那几位初尝者脸上的表情,从好奇到惊艳,再到被辣得嘶嘶哈哈却停不下筷子的满足,与冯紫英初来时如出一辙。
“妙!绝妙!”一位姓王的侍卫猛灌了一口凉茶,哈着气道,“这味道,霸道!过瘾!比光喝酒有意思多了!”
“冯兄,有此等好去处,怎不早说!”另一人也赞不绝口。
冯紫英得意道:“何伯爷的产业,岂是凡品?不光味道好,你们看这伙计,这环境,哪一样不是顶顶用心的?”
酒足饭饱,这几位新客自然也成了忠实的拥趸和新的传播节点。一传十,十传百,“玉楼春”和“火锅”的名头,迅速在勋贵、武将这个圈子里打响。
与此同时,文人墨客的清雅圈子,也未能抵挡这股风潮。起初,一些自诩风雅的文士对这等“边煮边吃”、“动手动脚”的吃法颇有些不屑,认为有失斯文。但总有那等好奇心重、不拘小节的,或被友人强拉,或慕名暗访,一旦尝试,便大多改变了看法。
一位颇有名气的清流御史,姓周,素以方正古板着称。这日被几位同年好友硬拉着来到“玉楼春”,初时还皱着眉头,觉得环境虽雅致,但这吃法实在不够“雅”。但当菌菇锅那扑鼻的鲜香袭来,当他小心翼翼地将一片嫩滑的鱼片在清汤中涮熟,蘸上少许姜醋汁放入口中,那极致的鲜甜瞬间征服了他的味蕾。他虽未像冯紫英那般大呼小叫,却也微微颔首,缓声道:“此物……倒是别有一番天然滋味,胜在食材本真。”
更有那等才思敏捷的,已然从这沸腾的火锅中品出了几分意境。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一位微醺的文士击箸而歌:“诸位请看,这红白二汤,翻滚不息,岂非暗合阴阳相济、乾坤运转之理?这百物皆可入锅,随性而食,又岂非我辈追求之随心所欲不逾矩?”
此言一出,引得满座称赞。于是,“玉楼春”在文人圈里,又多了层“格物致知”、“暗合易理”的风雅光环。虽不免有附庸风雅之嫌,但确实极大地促进了其在上层社会的接受度。
而对于内宅的夫人小姐们而言,“玉楼春”则提供了另一种前所未有的体验。当时女子出门不易,即便有宴饮,也多是在各自府邸或固定的几家庵堂寺院。像“玉楼春”这样环境清雅、服务周到、且有独立雅间保障私密性的公共场所,成了她们难得的社交选择。
酸甜可口的番茄锅,尤其受到女眷和孩童的喜爱。贾芸心思细腻,特意在几个雅间内增添了梳妆镜、更衣的屏风,甚至备有各色花露、熏香,供女客使用。这些细节处的体贴,赢得了极好的口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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