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穿过无双城错综复杂的街巷,带来远方隐约的喧嚣和近处死寂的冰冷。
明月在前,青衫在昏暗的夜色中仿佛一盏飘摇的孤灯。她的步伐很快,却很稳,对这座城市的脉络似乎了如指掌,专挑那些僻静无人的小巷穿梭。
聂风和步惊云紧随其后。
步惊云周身那沸腾的煞气并未完全平息,血红的眼睛警惕地扫视着每一个阴影角落,握着饮血刀的手青筋毕露,仿佛随时会再次暴起杀人。方才风云堂中的绝杀之局和那突如其来的变故,显然让他心中的暴戾累积到了一个新的顶点。
聂风则稍落后半步,一边紧随,一边留意着后方是否有人追踪。他的心情同样沉重,但更多的是一种巨大的困惑。明月为何要救他们?那枚“无双令”究竟有何等威力,竟能让独孤一方投鼠忌器?那白发老翁又是谁?
三人都沉默着,只有急促的脚步声在空巷中回荡,敲打着这紧绷的夜晚。
七拐八绕之后,明月在一扇极其不起眼的、甚至有些破旧的木门前停下。
这里似乎是城市某个被遗忘的角落,周围的房屋都显得低矮破败,与无双城中心的繁华威严格格不入。
明月从怀中取出一把古老的铜钥匙,插入锁孔,轻轻转动。
咔哒。
门开了。一股陈旧的、混合着淡淡霉味和药香的气息扑面而来。
“进来。”明月低声道,率先侧身而入。
步惊云略一迟疑,血红的眼中闪过一丝疑虑,但感受到后方并无追兵气息,还是迈步而入。聂风紧随其后,反手轻轻掩上了门。
门内是一个小小的、荒芜的庭院,杂草丛生,只有一条碎石小径通向深处一座黑沉沉的老宅。宅子看起来有些年头了,瓦楞间长着枯草,木制的窗棂也多有破损,与明月身上那股清灵之气截然不同。
这里就是她的家?
明月似乎看出了他们的疑惑,一边引着他们走向老宅,一边淡淡开口,声音在寂静的院落里显得格外清晰:“这里是我明家老宅。早已无人居住,平日里…也不会有人来。”
话语平淡,却透着一股难言的落寞与孤寂。
推开老宅吱呀作响的大门,里面更是昏暗。明月熟练地点燃了一盏油灯,昏黄的光晕勉强照亮了前厅。
厅堂宽敞,却异常空旷,家具寥寥,且都蒙着厚厚的灰尘。唯有角落里的一个药柜和一张看起来经常擦拭的石制茶几,显露出些许人迹。墙壁上似乎曾悬挂过什么,如今只留下一些淡淡的印痕。整个宅子透着一股家道中落、繁华散尽的苍凉气息。
“坐吧。”明月将油灯放在茶几上,自己则走到药柜前,取出一些干净的布条和药瓶,“你们的伤需要处理。”
步惊云冷漠地站在门口,并未进去,目光如同警惕的孤狼,扫视着这陌生的环境:“为何救我们?”
他问得直接而冰冷,没有丝毫感激之意,只有怀疑。
明月动作未停,语气依旧平淡:“路见不平。”
“路见不平?”步惊云嗤笑一声,声音沙哑而充满讽刺,“无双城会有人对天下会‘路见不平’?”
明月转过身,清澈的目光迎向步惊云那充满戾气的双眼,并无畏惧:“我救的是人,并非哪个帮会。更何况…”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些,“那局,做得太糙,令人不齿。”
聂风心中一动。她果然看出那是陷害。
“那令牌?”聂风开口问道。
“无双令。”明月轻轻吐出三个字,“是…一位前辈所留,见令如见其人,独孤一方暂时不敢妄动。”
“那位老前辈?”聂风想起茶馆偶遇和殿中出手的白发老翁。
明月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似敬畏,似怀念,又似一丝无奈:“他是…守护那令牌的人。也是这无双城内,少数还记得…些许旧事的人。”
旧事?什么旧事?与明家有关?与天下会有关?
聂风心中的疑问越来越多。
步惊云却对这段往事毫无兴趣,他的注意力被厅堂墙壁上几道深深的、早已黯淡的刻痕所吸引。那并非刀剑劈砍的痕迹,而更像是指力划过所留,凌厉霸道,即便岁月久远,依旧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锋芒。
“这是…”步惊云下意识地走近。
明月看向那刻痕,眼神微微一黯:“是‘剑痕’。很多年前留下的了。”
剑痕?指力能留下如此深刻的“剑痕”?
步惊云伸出手,指尖缓缓抚过那冰冷的刻痕。就在触碰的刹那,他体内那变异了的、充满毁灭气息的内力竟微微一颤,仿佛受到了某种莫名的牵引!
这痕迹中,残留着一股极其可怕的剑意!虽已微弱,却精纯霸道至极,远超他所见过的任何武功!
他的眼中,瞬间爆发出骇人的精光!那是一种对极致力量的本能渴望和占有欲!
“谁留下的?”他猛地转头,血红的眼睛死死盯住明月!
明月被他眼中那毫不掩饰的贪婪和疯狂惊得后退半步,脸色微白,下意识地摇头:“我不知道…我出生时,这些痕迹就已经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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