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石桌前,拿起一枚代表无神绝宫的黑色石子,在指尖捻动:“他现在风光,是因为他站在明处,所有人都看着他。但光芒越盛,影子就越黑。他占的地方越大,需要分兵把守的地方就越多,漏洞……也就越多。”
他的手指在地图上几个偏远州府的位置点了点:“这些地方,绝无神的主力鞭长莫及,只有些不成气候的鬼叉罗和少数归降的软骨头在看守。”
他又拿起几枚红色的石子,轻轻放在那些位置上:“我们要做的,不是去硬碰硬,那是蠢货的行为。我们要像老鼠一样,钻进他的粮仓,啃噬他的根基;像毒蛇一样,潜伏在暗处,等他疲惫的时候,给他致命一击。”
他抬起头,目光扫过阴影中这些奇形怪状的手下:“从今天起,没有天池十二煞了。你们,和我,是‘地下会’。”
地下会。
名字简单,却透着一种见不得光的阴狠和野心。
“我们的规矩,很简单。”紫衣老大的声音冷了下来,“一击即走,绝不恋战。目标:落单的鬼叉罗头目、运输补给的队伍、还有那些……投降太快、骨头太软的墙头草。杀人,越货,制造混乱。但要干净利落,不能留下任何把柄,要让绝无神觉得,这只是小股的流寇,或者……是那些不甘心的中原门派残余所为。”
戏宝的拨浪鼓又响了一下,面具下发出一阵压抑的、古怪的笑声。
纸探花手中的纸符无风自动。
狗王舔了舔嘴唇,哮天龇了龇牙。
媒婆的烟雾更浓了。
夫唱妇随的眼神依旧冰冷,毫无波动。
紫衣老大冷冷道:“别大意。绝无神手下那些‘气忍’,不是易与之辈。遇到他们,能避则避,我们的目标,是削弱,不是决战。”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与炽热:“更重要的是,趁机……抢夺资源。金银、粮草、兵器,尤其是……武功秘籍。绝无神从东瀛带来的,还有他从中原搜刮的,都是好东西。”
他抬起手,掌心隐隐有白、蓝、红三色气息极快地流转、交融,虽然微弱,却散发出一种令人心悸的波动。“雄霸老鬼的三分归元气,博大精深,我得到的虽只是残篇,却也受益无穷。若能得到更多……”
他没有再说下去,但眼中的野心已昭然若揭。他不仅要自保,要报复,更要趁乱崛起,攫取足够的力量,在未来可能到来的新一轮洗牌中,占据主动,甚至……问鼎天下!
“都听明白了?”紫衣老大声音一沉。
戏宝的拨浪鼓停了。
纸探花的纸符垂下。
狗王和哮天安静下来。
媒婆的烟杆不再冒烟。
夫唱妇随再次微微颔首。
无声,即是回答。
“去吧。”紫衣老大挥挥手,“像影子一样行动。记住,我们现在是暗处的猎手,不是明处的靶子。”
几道身影以各自诡异的方式,悄无声息地融入黑暗,消失不见。鼓声、纸声、犬吠、烟味……一切都消失了。
石室里,又只剩下紫衣老大一人。他重新转身,看向地图,手指轻轻点在天山的位置,那里插着一枚最大的黑石。
“绝无神……风云……呵呵……”他发出一声低沉的、意味不明的轻笑,“斗吧,狠狠地斗吧。你们斗得越狠,我这‘地下会’……才能长得越快。”
他缓缓抬起双手,掌心相对,三色气息再次浮现,比刚才更加清晰。白雾的缥缈,蓝气的森寒,红芒的炽烈,在他掌指间艰难地纠缠、碰撞,发出细微的嗤嗤声。他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脸上闪过一丝痛苦之色,但眼神却更加疯狂和执着。
“三分归元……终有一日,我会真正练成!到那时……”
后续的话语,消散在阴冷的墓室空气中,只剩下那三色气息不稳定地闪烁,映照着他阴晴不定的脸,如同黑暗中窥伺的毒蛇之眼。
地下会,这株由一群怪物和野心家孕育于腐败与混乱中的毒草,已然开始悄然蔓延它的藤蔓。它或许微弱,或许见不得光,但它的毒性,却足以在某个意想不到的时刻,让轻视它的人,付出致命的代价。
中原这片饱经蹂躏的土地上,除了明面的绝无神与暗处的风云,又多了第三股、更加诡异危险的暗流。
水,更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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