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的陇川江,水声潺潺,映着稀疏的星光与远处码头的零星灯火,显得幽深而神秘。
江尘没有返回那处破烂的窝棚,而是如同真正的幽灵,沿着江岸潜行。他需要亲自勘察听潮别院后方的私人码头区域,光凭那张简陋的草图远远不够。
《鬼影步》在松软的江滩和嶙峋的礁石间施展,悄无声息。《匿气决》全力运转,让他仿佛化作江风的一部分,与黑暗融为一体。
听潮别院坐落在码头区上游一处相对僻静的江湾,高耸的白墙在黑夜里如同蛰伏的巨兽,将内里的亭台楼阁与外面的纷扰隔绝开来。后院墙外,延伸出一座以厚重青石垒砌的私人码头,比寻常渔船码头要宽阔精致许多,一座小巧的凉亭临水而建,那便是苏清河垂钓之处。
江尘伏在距离码头百余步外的一丛茂密芦苇中,借着微弱的光线,仔细观察。
码头两侧各有两名护院持刀守卫,眼神警惕地扫视着江面与岸滩。凉亭内空无一人,但隐隐能感觉到两股极其隐晦却强大的气息潜藏在附近阴影中,如同蛰伏的毒蛇,想必就是那两名大内高手。整个别院后方,明哨暗岗不下十处,防卫之严密,远超之前任何目标。
“果然龙潭虎穴……”江尘心中凛然。正面强攻或潜入别院,成功率微乎其微。唯一的破绽,确实只在苏清河垂钓的那半个时辰。
他的目光投向江面。江水在此处相对平缓,但水下情况不明。从水路接近,是唯一可能避开大部分地面守卫视线的方法。
他耐心地等待着,直到子夜时分,守卫换班,出现短暂松懈。他如同水獭般悄无声息地滑入冰冷的江水中,《敛息诀》连自身热量都极力收敛,只露出双目和口鼻,向着码头方向缓缓潜游。
水下能见度极低,他依靠敏锐的感知和对水流的判断,小心避开水下的暗桩和可能存在的防护网。他需要摸清码头下方的结构、水深、以及最佳的隐蔽和攻击位置。
约莫一炷香后,他悄然潜回岸边,身上湿透,眼神却更加明亮。
“凉亭下方有支撑木桩,可藏身……水深约一丈五,足够隐匿……护卫视线存在死角,在码头右侧下游方位……”
一个个细节在他脑中汇聚,一个大胆而冒险的计划逐渐成型。
次日,天色未亮。
江尘出现在码头区一个早起的渔夫家中,用十两银子,“租”用了对方一条半旧的小渔船和一身带着浓重鱼腥味的蓑衣斗笠。他需要一个新的、合理的身份靠近那片水域。
他易容成一个饱经风霜、沉默寡言的老渔夫,脸上布满皱纹,手指粗糙,动作也模仿得惟妙惟肖。他将“陨星”刺和淬毒暗器藏在渔具之中,驾着小船,如同无数在江上讨生活的渔夫一样,混入了清晨出航的渔船队伍。
他没有立刻靠近听潮别院,而是在其下游数里外的江面上,如同真正的渔夫般撒网、收网,目光却不时扫过上游那座白墙别院,观察着江面的巡逻船只和岸边的动静。
时间缓缓流逝,日头渐高。
午时将至,江尘收起渔网,驾驶着小船,开始看似随意地向上游划去,方向正是听潮别院后的私人码头区域。他不能直接靠过去,那样太显眼。他需要在附近徘徊,等待时机。
果然,在距离私人码头还有一里多地时,一艘插着官府旗帜的快船驶了过来,船上的兵丁厉声喝问:“那渔夫!前方乃私人水域,禁止靠近!速速离开!”
江尘连忙点头哈腰,操着浓重的口音:“军爷恕罪,小老儿这就走,这就走……”他调转船头,向下游划去,显得很是惶恐。
兵丁见他识趣,警告了几句,便驾船离开了。
江尘并未真正远离,他驾驶小船绕了一个大圈,利用江心一处长满芦苇的沙洲作为掩护,再次悄无声息地向着私人码头方向迂回靠近。这一次,他更加小心,将船速放到最慢,借助芦苇和江面偶尔升腾的水汽遮掩行踪。
午时三刻刚过。
听潮别院后门开启,一行人簇拥着一位穿着素雅锦袍、须发皆白、面容清癯的老者走了出来,正是苏清河。他神态悠闲,手中拿着一根精致的钓竿。两名穿着普通家仆服饰、但眼神锐利、太阳穴高高鼓起的中年男子一左一右,寸步不离地跟在他身后,气息引而不发,正是那两名大内高手。另有四名护院在前面开路,清理闲杂人等。
一行人缓缓走上了私人码头,来到了那座临水凉亭。
苏清河在亭中准备好的锦墩上坐下,熟练地挂饵抛竿,开始垂钓。那两名“家仆”则一左一右站在亭外,目光如电,扫视着江面、岸滩和天空,警惕到了极点。码头上原有的四名守卫也打起十二分精神,持刀肃立。
江尘的小船,此刻正隐藏在距离码头约两百步外、一处江水回流形成的漩涡阴影里,被几块突出的礁石和低垂的柳枝半遮半掩。他伏在船舱内,透过缝隙,冷静地观察着凉亭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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