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帽宗师警觉闭气,掌势却因此微滞。
就在这千分之一瞬的滞涩中,江怀中的清心铃疯狂震动——不是他在催动,而是铃身感应到致命危机,自发护主!
清越铃声穿透烟幕。
兜帽宗师身形剧震,如遭重击!那铃声仿佛直接敲击灵魂,让他凝聚的真气出现刹那紊乱。
而江尘等的就是这一刻!
《刺神诀》——燃魂!
不是燃烧全部,而是将仅存内力的三成瞬间爆发,汇聚于陨星刺尖端。没有光华,没有声势,只有一道极细、极锐、仿佛能刺穿世间一切屏障的凝练气劲,顺着掌风真气紊乱的缝隙,直刺兜帽宗师心口!
“噗嗤。”
陨星刺入肉三寸,便被狂暴反震的真气震开。
宗师巅峰的护体真气,即便出现刹那破绽,也非重伤状态下的江尘能一击洞穿。
但足够了。
兜帽宗师闷哼一声,踉跄后退,心口处黑袍渗出血迹。那一刺虽未致命,却伤及经脉,更让他惊怒交加——对方竟能伤他!
“你……”他正要催动真气强压伤势,却忽然脸色一变。
心口伤处,一股诡异的麻痹感正迅速蔓延。
“毒?”他猛然看向陨星刺——刺尖上,不知何时涂抹了一层幽绿色的粘液,那是江尘从幽冥宗缴获的丹药中提取的混合毒药,本是备用,此刻全数用上。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江尘咳出一口黑血,那是强行催动《刺神诀》的反噬,左肩阴寒侵蚀也趁机反扑,半边身体已开始僵硬。
但他笑了。
因为兜帽宗师已不敢妄动,正全力压制剧毒。
火势在蔓延,浓烟遮蔽视野,船体开始倾斜——方才爆炸损毁了部分船底结构,河水正在涌入。
时机稍纵即逝。
江尘毫不犹豫,纵身跃向船尾。
“拦住他!”兜帽宗师怒吼,却无法亲自追击。
剩余伏兵与弩手从各处扑来。
江尘不闪不避,迎着一蓬毒箭冲去,只在最后一刻身形诡异一折,如游鱼般滑入两名弩手之间,陨星刺划过两人咽喉,夺过一具弩机,反手将箭匣中剩余七支毒箭全数射向栈桥方向,逼退追兵。
然后他跃入冰冷的河水。
入水前最后一眼,他看到兜帽宗师撕开胸前衣袍,正以掌力剜去染毒血肉,面目狰狞如鬼。远处夜空,一道黑影正从玉京方向疾掠而来,速度快得骇人——黑幡使?!
江尘沉入水底。
河水湍急,夜色深沉。
他顺流而下,凭借最后的内力闭气潜游,左臂几乎失去知觉,背伤火辣,毒素在体内蔓延,清心铃的清凉气息越来越弱。
但还活着。
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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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听雨别院。
黑幡使站在窗前,望着远处码方向仍未熄灭的火光,沉默不语。
身后,单膝跪地的兜帽宗师胸前缠着绷带,面色惨白。
“属下无能……让他逃了。”
“他中了‘阴髓毒’,左肩有蚀魂石残留侵蚀,背上旧伤崩裂,内力应当耗尽。”黑幡使声音平静,听不出喜怒,“顺流而下,最多三十里,他必须上岸。”
“属下已派人沿岸搜捕。”
“不够。”黑幡使转身,阴影中的面容模糊,“传令玉京周边所有幽冥宗暗桩,启用‘血鸦网’,悬赏十万两,死活不论。同时通知河运衙门,就说有江洋大盗重伤逃遁,让他们协助封河搜查。”
“是!”
“还有,”黑幡使顿了顿,“查一查那艘‘浪里鳅’的底细,以及码头上所有目睹今夜之事的人。”
“大人的意思是……”
“他选那条船,不是偶然。”黑幡使望向窗外夜色,“玉京城里,或许还有我们不知道的‘朋友’在帮他。”
兜帽宗师退下后,房间重归寂静。
黑幡使从袖中取出一枚漆黑令牌,令牌正面刻着扭曲的符文,背面则是一枚闭目的眼瞳图案。
他指尖划过令牌,低声自语:
“往生令的气息……虽然微弱,但不会错。”
“你究竟是谁?”
窗外,残月如钩,照在滔滔河水上。
下游三十里外,一处荒草丛生的河滩。
江尘艰难地爬上岸,浑身湿透,左臂僵直,右腿伤口血流不止。他靠在岩石后,剧烈咳嗽,吐出的血水中混杂着黑色毒血。
清心铃在怀中微震,最后一丝清凉气息护住心脉,便彻底沉寂。
往生令毫无反应。
他撕下衣襟,草草包扎伤口,又从怀中摸出最后两枚丹药服下——一枚疗伤,一枚压制毒素。
内力已近枯竭,意识开始模糊。
不能在这里昏迷。
他咬破舌尖,以疼痛强提精神,挣扎着起身,踉跄走向河滩远处的树林。
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但他必须走。
因为天亮之前,搜捕的人就会到。
而在林中黑暗深处,他隐约看见一点灯火——是渔屋?还是另一处陷阱?
江尘握紧陨星刺,深吸一口气,走向那片未知的黑暗。
月下,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像是随时会碎裂在夜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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