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陈转过头,昏黄的灯光下,他的脸一半在光里,一半在阴影中,表情莫测。“顾客落下的,或者……别的东西带来的。超市嘛,人来人往,总有些东西被留下,被遗忘。”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了,“有些能被捡走,有些……就得一直留着。”
他的话让我后背有点发凉。还想再问,老陈已经转身继续往前走了。
第一夜很平静。除了那瓶诡异的无标水,我没遇到什么特别的事。那种沙沙的写字声也没听到。后半夜,我和老陈分开在相邻区域补货,对讲机里偶尔传来他简短的询问。一切正常得让我几乎要觉得张姐和老陈只是过度谨慎。
第二天:登记本上的名字
第二天夜班,老陈让我单独负责零食和饮料区的补货与整理。他则去检查后面的库房。
凌晨两点多,我正在给膨化食品货架补货,腰间的对讲机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但持续不断的电流沙沙声,很像是老式收音机收不到信号时的噪音。
我拍了拍对讲机,噪音依旧。
同时,我隐约听到,隔着几排货架,靠近文具和图书区的那边,传来一阵极其轻微的、有规律的“沙沙”声。
沙……沙……沙……
像是笔尖快速划过粗糙纸张的声音。
我立刻想起张姐和老陈的警告。我屏住呼吸,停下手中的动作,侧耳倾听。
声音持续了大概十几秒,停止了。
对讲机里的电流沙沙声也减弱了。
我松了口气,准备继续干活。但好奇心像猫爪子一样挠着我的心。那到底是什么声音?真的只是“不用理会”那么简单吗?
犹豫了一下,我蹑手蹑脚地朝着文具图书区走去。那里灯光更暗一些,书架高大,投下浓重的阴影。
我慢慢靠近声音最后传来的区域——是卖笔记本和文具的货架。手电光扫过一排排五颜六色的笔记本、一盒盒水笔铅笔。
一切正常。
也许真是我听错了,或者是管道的声音?
就在我准备离开时,手电光无意间扫过了收银台方向,掠过了那扇“遗忘物品暂存处”的小门。
门,似乎没有关严?
我记得老陈昨晚检查时,那门是紧闭的。超市有规定,那扇门必须随时锁好。
鬼使神差地,我走了过去。
门果然是虚掩着的,露出了一条不到一指宽的缝隙。里面没有光,黑洞洞的。
难道老陈进去忘了锁?还是白天有人来认领东西后没关好?
我伸出手,想轻轻把门带拢。
就在我的手指即将碰到门板时,一阵穿堂风不知从哪个角落吹来,竟然将那条缝隙吹得稍微大了一些。
借着远处货架区透来的微弱光线,我勉强能看到门内一点点景象。
那是个很小的房间,似乎没有窗户。靠墙放着几个金属架子,架子上堆着一些杂物:半旧的手套、一把孤零零的雨伞、几本卷了边的杂志、一个脏兮兮的毛绒玩具……都是些寻常的遗失物。
但在门边最近的一个架子上,放着一个硬壳的、像是登记簿一样的大本子,旁边还放着一支老式的黑色钢笔。
登记本?记录遗失物品的?
风停了,门缝又合拢了些,但没完全关上。
我的心跳加快了。那个登记本里,会不会有那瓶无标水的记录?或者,能让我更了解这个奇怪的“暂存处”?
四周寂静无人。老陈在对讲机里问了一声我这边是否正常,我含糊地应了一句。
看一眼,就看一眼。我告诉自己。
我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房间里有股灰尘和旧物特有的气味。我拿起那个硬壳登记本,很沉。封面是暗红色的皮革,已经磨损得很厉害,没有字。
我翻开。
前面几页是正常的表格,写着日期、物品描述、拾获区域、认领情况等等。字迹五花八门,像是不同的人填写的。物品也千奇百怪,从钥匙、钱包到小孩的橡皮、老人的老花镜。很多都没有被认领,在后面打上了“已处理”的戳记,日期都是周五。
我快速往后翻。越往后,记录越少,字迹也似乎变得……更统一,更工整,甚至有些刻板。
翻到最近有记录的页面。
我的目光猛地凝固了。
最新的一栏,墨迹似乎还没完全干透:
物品名称:李响(实习期)
拾获/关联区域:员工通道/更衣室
特征描述:男性,23岁,身高181cm,短发,左眉角有小疤,入职日期:10月26日。
暂存编号:WF-2023-1026
认领情况:待定
备注:记忆锚点已建立,信息采集进行中(进度67%)。关联物品:无(待补充)
下面还有一行更小的、挤在一起的备注,字迹极度潦草,仿佛书写者处于极大的恐惧或匆忙中:“勿视!勿听!勿忆!它在通过名字收集‘你’!快找到你的‘关联物’!烧掉登记页!”
我的血液瞬间变得冰凉,拿着登记本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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