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零七分,陆远的手电光束切开“幻梦乐园”门口的浓雾,照亮了锈迹斑斑的售票亭。他摘下蓝牙耳机,里面传来搭档陈琳急促的声音:
“陆医生,生物扫描显示乐园内有三个生命信号,但波形异常——两个成人,一个孩子。电磁读数爆表了,这地方不对劲。”
“定位发给我。”陆远低声回应,推开了半掩的大门。他是梦境研究中心的主任医师,专攻睡眠障碍和异常梦境。三天前,他的病人——八岁的男孩乐乐在描述反复出现的噩梦时,画出了一座布满笑脸的游乐场,中央的旋转木马上坐着一个“没有脸的阿姨”。乐乐的母亲今早惊慌地打来电话,说孩子半夜失踪,只留下一张蜡笔画,背面写着:“阿姨邀请我去玩了。”
手电光扫过荒废的游乐场。与预想的不同,幻梦乐园保持着诡异的整洁。旋转木马的彩漆鲜艳如新,摩天轮的座舱玻璃完好无损,鬼屋外墙的笑脸涂鸦在月光下仿佛在缓慢变化表情。
“陆医生,我看到你了。”陈琳的声音从耳机和身后同时传来。陆远转身,看见女助手提着仪器箱从雾中走出,脸色苍白。
“你进来了?我说过在外面等我信号。”陆远皱眉。
“信号断了十分钟,我担心你。”陈琳举起手中的平板,“而且我发现了些东西。幻梦乐园1995年开业,2006年关闭,官方原因是经营不善。但内部记录显示,关闭前六个月,有十四名游客报告做了完全相同的噩梦——在乐园里迷路,被笑脸追逐,最后在旋转木马上醒来,浑身冷汗。”
“集体催眠现象?”
“不止。”陈琳调出资料,“这十四人中,七人在之后三年内出现严重睡眠障碍,四人被诊断为精神分裂,三人...自杀了。尸检报告显示,他们大脑的REM睡眠区域有异常萎缩。”
陆远接过平板。脑部扫描图上,海马体和杏仁核区域呈现不自然的空洞状,像是被什么东西“挖走”了。
“梦境被实体化移除了?”他喃喃自语。作为梦境研究者,他知道理论上情绪记忆可以影响大脑结构,但直接移除...
远处传来音乐声——扭曲的八音盒旋律,夹杂着孩子的笑声和哭泣。声音来自旋转木马方向。
他们小心地靠近。旋转木马在缓缓转动,没有电力,没有操作员。木马上的雕像不是动物,而是各种夸张的人形:大笑的小丑、跳舞的杂技演员、挥手的小女孩。每个雕像的脸都在随着转动慢慢变化表情。
“陆医生,看控制台。”陈琳指向木马中央。
控制台上坐着一个人。穿着褪色的游乐场员工制服,背对他们,随着木马缓缓旋转。当转到面对他们时,陆远看清了那张脸——蜡像般光滑,没有五官,只有一张咧到耳根的微笑。
“无面人...”陆远想起乐乐的描述。
无面人突然抬起手,指向鬼屋方向。动作僵硬如提线木偶。
“它在引导我们。”陈琳握紧仪器箱的手柄。
“或者是陷阱。”陆远环顾四周,“但乐乐可能在那个方向。”
他们离开旋转木马,沿着小路走向鬼屋“惊声尖笑馆”。雾气越来越浓,手电光只能照亮前方几米。路边的人形立牌突然转动头部,空洞的眼窝跟随着他们的移动。
“这些不是普通道具。”陈琳用仪器扫描,“内部有有机残留...类似干燥的神经组织。”
鬼屋入口是一个张开大嘴的巨型小丑头颅。门虚掩着,里面传出微弱的哼唱声——童谣《小星星》,但每个音都略高半度,诡异得令人头皮发麻。
陆远推开门。门内不是预期的黑暗走廊,而是一个宽敞的大厅,装饰得像儿童卧室:粉墙,云朵吊灯,满地玩具。中央的床上坐着一个小女孩,背对他们,梳着两条马尾辫。
“乐乐?”陆远试探性喊道。
小女孩转过身。不是乐乐,而是一个七八岁的陌生女孩,穿着九十年代的连衣裙,怀里抱着破旧的泰迪熊。她的脸...一半是正常孩童,一半是蜡像般的平滑,两者在鼻梁处融合,形成恐怖的拼贴效果。
“新朋友。”女孩开口,声音是童声和机械音的混合,“来陪我玩吗?爸爸说,朋友越多越好玩。”
“你爸爸是谁?”陆远保持距离。
“周叔叔,乐园的创造者。”女孩歪着头,正常的那只眼睛眨了眨,“他让我住在这里,永远玩,永远开心。但有时候...会寂寞。”
陈琳举起梦境扫描仪:“陆医生,她不是活人。生命信号是伪造的,脑波模式...是深度REM睡眠状态,但持续不断。她在做梦,但醒着。”
“我在醒梦。”女孩纠正道,“周叔叔的发明。把梦变成真的,把真的变成梦。很棒,对吧?”
“乐乐在哪里?”陆远直入主题。
“那个小男孩?他在帮忙。”女孩跳下床,“周叔叔需要新鲜的梦境,乐乐的梦很鲜艳,有妈妈的味道,有玩具的味道,有...恐惧的味道。恐惧的梦最浓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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