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三十三分,林深推开“悖论乐园”生锈的大门时,门轴发出的声音像是某种非欧几里得几何体的呻吟。他手里的量子场检测仪屏幕疯狂闪烁,显示着读数:“局部现实稳定系数:0.42——警告:玻尔兹曼大脑概率激增。”
“林教授,你确定要进去吗?”耳机里传来助手沈墨的声音,带着量子加密频道特有的颗粒感,“我们检测到乐园内部存在大规模量子退相干异常,那里的物理定律可能...不一致。”
林深没有立即回答。作为量子信息研究所的主任,他对现实异常并不陌生,但女儿小月失踪这件事让所有理论都变成了冰冷的数字。三天前,小月的班级组织参观废弃的悖论乐园——一所建于2007年、2016年因“无法解释的认知灾害”关闭的主题公园。二十三个孩子进去,二十三个孩子出来,至少表面如此。但回家的路上,小月突然问:“爸爸,为什么我的记忆里有我没做过的事情?”
第二天,她开始画一些不可能的结构:彭罗斯三角、不可能立方体、自指悖论图。第三天,她在卧室里消失了,只在空气中留下一句话的回声:“观测者改变了观测对象...”
“沈墨,小月的量子纠缠标记最后一次坍缩在哪里?”
“乐园中心的‘薛定谔猫屋’,但标记处于叠加态——她同时在那里和不在那里。林教授,悖论乐园的建造者欧阳远,他2016年的研究笔记最后一行写着:‘观测创造了鬼,观测也能杀死鬼’。”
林深吸了口气,踏入乐园。脚下的地面不是固体,而是某种概率云——他每一步都有30%的概率踏空,但奇怪的是从未真正摔倒,像是现实在自动修正错误。
雾气中的游乐设施挑战着视觉认知:过山车的轨道形成克莱因瓶结构,首尾相连却无内外之分;旋转茶杯同时呈现顺时针和逆时针旋转;摩天轮的座舱在三维空间中运动,却在视网膜上留下四维投影的残像。
“林教授,你的脑波显示β波异常,”沈墨的声音带着担忧,“你的大脑在尝试处理不可能信息。”
“我知道。”林深调整着检测仪,“这里的每个设施都是一个逻辑悖论实体化。看那个——”
他指向射击游戏摊位。毛绒玩具的排列形成了彭罗斯三角的视觉错觉,但这不是错觉——当你移动时,三角结构保持不变,违反透视法则。
“不可能物体现实化,”沈墨倒吸一口凉气,“这需要扭曲局域现实法则...”
音乐突然响起,不是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在大脑皮层中激发听觉信号:巴赫的《哥德堡变奏曲》,但每个音符都同时存在又不存在,形成量子叠加的和声。
旋转茶杯方向传来小月的声音,但声音从所有方向同时传来:“爸爸...我在所有可能的世界里...”
林深冲过去,沈墨的全息投影在他身边闪烁——她本人还在研究所,但通过量子纠缠传输着意识投影。
旋转茶杯区域的空间曲率异常严重。十二个茶杯以非传递性顺序排列:A在B左边,B在C左边,但C在A左边。中央控制台上绑着一个孩子,但孩子的存在状态不确定——有时是小月,有时是另一个孩子,有时是两者的叠加。
“量子态叠加,”林深喃喃道,“她被困在所有可能状态的叠加中。”
“不只是她,”一个声音从茶杯后面传来,“所有孩子都是。”
一个男人走出来,五十多岁,穿着皱巴巴的实验服,头发花白但眼睛异常明亮。他的存在状态很稳定,但过于稳定——像是现实特意锚定了他的存在。林深认出了他:欧阳远,悖论乐园的建造者,量子认知科学博士,2016年失踪。
“欧阳博士。”
“林深教授,量子信息领域的翘楚。”欧阳远微笑,但笑容在脸上停留的时间不自然——整整三秒,分毫不差,“我读过你关于量子观测者效应的论文。很有洞察力,但不够大胆。”
“你对孩子们做了什么?”
“我邀请他们参与最伟大的实验。”欧阳远张开双臂,这个动作持续了恰好两秒,“看,人类对现实的理解建立在脆弱的共识上。我们认为世界是客观的,但量子力学告诉我们:没有观测,就没有确定的状态。悖论乐园是一个天然的‘观测奇点’——这里的现实特别...柔软。”
他指向旋转茶杯:“这是我的第一个宏观量子装置。每个茶杯处于不同的量子态。孩子们坐在里面,可以体验‘可能性本身’。”
“2016年的‘认知灾害’呢?”
“实验突破。”欧阳远眼睛发光,“我们成功创造了一个稳定的观测者叠加态——‘魏格纳的朋友’迷宫。游客进入后,会经历外部观测者的观测如何改变内部现实。理论上,他们可以体验被观测与不被观测的叠加。”
沈墨的全息投影突然说:“但他们的自我认知会崩溃。如果一个人的存在取决于是否被观测,那‘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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