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泼满了整座天枢峰。
清晖院的那个破洞屋顶,如今倒成了最好的观星台。夜星晚躺在软榻上,透过那个洞,能看到几颗疏星在天鹅绒般的夜幕上冷冷地闪烁。
她没有睡意。
墨言带来的消息,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在她心中激起了千层涟漪。
上古信物。
路朝辞的力量来源之一。
玄天宗的镇宗之宝。
这些词汇在她脑海中盘旋,最终都指向了书房里那条深不见底的密道,以及那道一闪而逝的、来自亘古的浩瀚气息。
她的直觉在疯狂叫嚣:就是它!解开“同命相斥”这个鬼东西的关键,就在那条密道的尽头!
可路朝辞就像一只盘踞在宝藏上的巨龙,而她,是那只被拔了牙、剪了爪的屠龙者。每一次靠近,都会被他身上那股无形的领域之力剥夺一切,打回原形。
今天在书房的那一幕,更是让她心有余悸。
他分明是察觉到了什么。他没有点破,不是因为他迟钝,而是因为他享受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他想看她在他布下的天罗地网中,如何挣扎,如何徒劳无功。
夜星晚缓缓攥紧了拳头。
她讨厌这种感觉。讨厌这种一切都被人掌控,连自己的身体都无法做主的无力感。
她不能再等了。
等待,就意味着将主动权完全交到路朝辞手上。她必须主动出击,哪怕只是试探。
她从软榻上悄无声息地坐起,像一只准备夜猎的黑猫。
清晖院的禁制,名为保护,实为监视。她需要知道,这个“监视”的范围和精度,到底如何。
她换上一身便于行动的夜行衣,身影一晃,便融入了院中的阴影里。她没有直接走向天枢殿,那太明显了。她绕向了清晖院的后山,那里有一条鲜有人至的崎岖小径,可以迂回地靠近天枢殿的后方,也就是书房所在的位置。
夜风清冷,吹拂着山间的草木,发出沙沙的声响。
夜星晚的动作极轻,足尖在岩石与树干上轻点,没有发出一丝多余的声音。她将自己的气息收敛到极致,神念如同一张细密的网,小心翼翼地铺散开来,感知着周围的一切。
天枢峰的守卫,比她想象的还要森严。明面上,有巡逻的弟子,暗地里,还有无数与山体阵法融为一体的禁制。稍有不慎,便会触动警报。
但这些,对于曾经的魔尊而言,不过是小孩子的把戏。她总能找到那些阵法节点之间,最微小的缝隙,像一缕青烟,悄然穿过。
离天枢殿越来越近了。
她已经能看到那座宏伟殿宇在月光下投下的巨大阴影,能闻到空气中那股熟悉的、属于路朝辞的冷冽松香。
她停在一棵巨大的古松之后,心脏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前方不远处,就是书房的后墙。只要绕过去,她就能再次看到那扇窗,或许……能找到别的入口。
就在她准备动身的那一刻,一股莫名的寒意,毫无征兆地从背后袭来。
那不是灵力,也不是杀气。
那是一种纯粹的、仿佛来自九幽之下的阴冷,像一条毒蛇,无声无息地缠上了她的脚踝,让她迈出的那一步,僵在了半空中。
夜星晚的瞳孔,瞬间缩成了最危险的针尖状。
她没有回头。
她只是缓缓地,一点点地,将僵硬的身体转了过来。
然后,她看到了一个人。
一个穿着一身黑衣的人,就站在她身后三步远的地方。他仿佛是从影子里走出来的,与周围的黑暗融为一体,如果不是那股彻骨的阴冷,她甚至无法发现他的存在。
他全身都笼罩在宽大的黑袍之下,脸上戴着一张没有任何花纹的纯黑面具,只露出一双眼睛。
那是一双什么样的眼睛?
没有光,没有情绪,像是两颗被深埋在地底亿万年的黑曜石,沉淀了无尽的岁月与死寂。
夜星晚的心,沉了下去。
她看不透这个人。
以她魔尊的神魂之力,竟然完全无法感知到对方的修为深浅。他就站在那里,却仿佛不存在于这个空间,像一个来自异次元的投影。
这种感觉,比面对路朝辞时,还要诡异。
“你是谁?”夜星晚的声音很低,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紧绷。
黑衣人没有回答。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那双死寂的眼睛,仿佛能穿透她的皮囊,看到她灵魂深处最隐秘的贪婪与渴望。
夜星晚被他看得一阵心烦意乱。她不喜欢这种被看穿的感觉。
“装神弄鬼。”她冷哼一声,试图用言语试探对方的底细,“阁下深夜在此,是想学那些山精野怪,吸取日月精华吗?”
黑衣人依旧沉默。
他缓缓地,抬起了自己的手。
那是一只戴着黑色手套的手,看不清皮肤,但夜星晚能感觉到,随着他抬手的动作,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抽离了,形成了一片绝对的真空。
夜星晚的呼吸一窒。
她从这个简单的动作中,感受到了一种极致的、足以碾碎一切的“掌控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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